“哇……你盯着我干嘛啊？”阿飞一睁眼，就看到姚瞬宇正板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吓得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我打鼾吵醒你了？”

姚瞬宇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阿飞坐起身，揉了揉头发，又扭过身去反盯着姚瞬宇看，“你醒了很久了？”

“十分钟。”姚瞬宇淡淡地回了一句。

阿飞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惜字如金啊姚哥。”话里带着些尴尬，他心里其实有些不自在，想找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片刻，气氛尴尬至极。

片刻沉默之后，姚瞬宇突然开口：“任务做完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啊？”阿飞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等你去顶层把你的事办完以后，打算去哪儿？”姚瞬宇叹了口气，语气比刚才多了些耐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阿飞有些莫名。

姚瞬宇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又带着几分探究：“你在地堡里，没有合法身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下来，阿飞一下子坐直了，“你……这……你都知道？”结结巴巴补了一句：“姚哥……我有点看不透你了。”

姚瞬宇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阿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嘴角微颤，着急地解释：“我说我说，我都说！姚哥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就是……我就是来混口饭吃的，真的。”

“我知道。”姚瞬宇语气缓了些，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再开口。

沉默再度蔓延，气氛越来越尴尬，阿飞觉得自己被这沉寂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先收拾收拾，去看看对面那俩起来了没。”

姚瞬宇没有开口，依然默默坐着，眼神如一潭深水。

“你好，客房清洁。”阿飞捏着嗓子模仿酒店服务员的声音。

“进来吧，老早就听到你们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了。”胡青揉着眼睛，板着个脸打开房门，显然昨天的那场战斗让他身心俱疲。

“那你是怪我把你……”阿飞毫不客气地走进房间，看到陈蝶在穿鞋子，“把你们吵醒咯？”

姚瞬宇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们，“收拾收拾，跟老刘打个招呼，准备出发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正好来跟你们说这事儿。”老刘勉强挤出个笑容，扶了扶眼镜向他们走来。左手像是无处安放的样子，抚了抚头顶不存在的头发，“哎呀……这个，昨晚半夜，谢总派人来，封楼了，后续情况先暂时观察。”

四人面面相觑，陈蝶快速穿好鞋子跑到走廊，“刘叔，你说的封楼什么意思？我们只能等在这层了吗？”

老刘铁青着脸，“不是等，是‘安全观察’，你懂不懂？”他压低声音，显然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满，“现在谁也不敢乱动。”

四人一时间都没说话。陈蝶还想开口再问点什么，阿飞却抢先出了声：“这位姓刘的老总，你好。我们要在这一层待多久？你看……我们还有外勤任务……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刘把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要走：“跟你们这群年轻仔说话真是费劲。”

姚瞬宇用看傻子的表情瞥了阿飞一眼，“好的，谢谢刘总。”

老刘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房间内，阿飞背着双手来回踱步，陈蝶看着他这样来回走了几分钟了，实在有些烦躁，“飞哥，咱先停一停。”

“怎么说？现在怎么办？”阿飞停下来，看向姚瞬宇，像是在等他拿主意，“我们就这样傻等着？”

姚瞬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转向陈蝶。阿飞见状，也随之看向陈蝶。

“姚总……我还是想上去看看，我……有些事……”陈蝶的声音有些犹豫，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心，却也带着微微的动摇。

姚瞬宇的目光停留在陈蝶身上，轻声打断道：“我知道。”

陈蝶眼睛微微眯起，有些不确定地回望向姚瞬宇。

——

硕大的房间内，陈单辰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穿过厚重的玻璃，凝视着远方。

窗外的十堡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与其说它是个地堡，如今更像是一座塔，一座贯穿地心的巨塔。现在，称它为“十塔”，或许更加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