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光暧昧而温热,水晶吊灯把碎光洒满地毯。
许嘉宁踩着地毯的脚步很轻,一步一步走下来,手指拢着裙摆,像怕它太短,也像是故意让它显得更短。
她刚从楼上洗完澡下来,头发还是湿的,松松地披在肩头,锁骨上有几滴没擦干的水,肌肤细白,像熟透了的桃子。
她坐在钢琴边,膝盖上放着一个天鹅绒的小礼盒,手指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却始终没去打开它。
沈砚坐在沙发那边,穿着衬衣西裤,袖口挽到手腕处,一如既往地干净克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摆处,眼神深沉,看不出喜怒。
“还习惯学校那边?”他开口,语气平稳。
她“嗯”了一声,没抬头。
“班主任说你最近的成绩又升了。”他顿了顿,“你一直都很争气。”
她还是没接话,指尖却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被拉紧的弦,轻轻一动,就会断掉。
“这个,”沈砚看了一眼她腿上的礼盒,“是你想要的那款限定钢笔。笔芯我托朋友定做的。”
许嘉宁终于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点水光,也有点倦倦的挑衅。
“谢谢你,沈砚叔叔。”她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咬得很清楚。
沈砚没说话,只抬手喝了口酒。他今天喝得不多,一杯都不到,可偏偏觉得脑子里有点热。
许嘉宁忽然站起来,绕过钢琴,走到他面前。
她太瘦了,身形还未完全长开,脚步却轻盈自信,仿佛她已经不是那个藏在他书房门口偷看的小女孩了。
“叔叔。”她看着他,声音很低,“你真的不打算亲我一下吗?”
沈砚怔了一下。
她笑着看他,那笑容带着一点轻佻,也带着一丝不安定的狠。
“今天我十八岁了。”她说。
沈砚呼吸一紧,下意识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嘉宁,你喝醉了。”
“我没喝。”她眼睛亮亮的,像夜色里的灯光,“我清醒得很。”
“你别闹。”
“我没有闹,我只是——”她顿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平静,“终于可以不再当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