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弯的?”这件事似乎更为重要。
喻橙:“你问他们。”言下之意是不清楚。
两人入座。
叶庭言和喻橙坐在奥斯身边,肖延、齐思文坐在对面,陆续有几个外国学生加入,弧形沙发很快就满了,周围还站着不少在喝酒的,老少都有,看见他们这里成分复杂,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这种场合碰见自家老师,任何一个学生都会紧张,齐思文给叶庭言倒酒,肖延就差说祝酒词了,叶庭言余光都放在喻橙身上,没注意他们,等抬头见到两个晃荡的人影,他才意识到自己学生变成了鹌鹑。
“你们喝你们的,不是出来玩吗?”
喻橙正捏着骰子,闻言噗嗤笑了:“今天你们的酒,我买单,没告诉你们叶教授要来,是我疏忽了。”
肖延:“哪能啊师母。”
但两人还是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坐回去。
叶庭言欲言又止,看他们举起酒杯,皱眉问:“你们都是弯的?”
肖延差点把酒喷出来,疯狂摇头:“不是,老师,我和齐思文铁直,我们就是凑个热闹。”
叶庭言点点头,肖延怕叶庭言误会,又解释了一句:“这里都是男的,聊天比较方便,而且听奥斯说,半场的舞蹈特别好看,我们好奇就跟着来了。”
叶庭言“嗯”了声,其他人怎样都跟他没关系。
喻橙在和奥斯玩骰子。
美国聚会很无聊,他们喝酒喜欢玩小红杯子,像Beer pong把球投进杯子里,或者Flip cup转杯,偶尔玩真心话大冒险,喻橙跟着玩过几轮就疲了,奥斯问他:“你们都玩什么?”
喻橙就向他安利起骰子来。
很简单,不用算数,只需要猜测场中骰子上的点数。
几个外国学生很快就上瘾了,两次出来都拉着他玩。
今晚喻橙运气不好,玩了三次输了三次,奥斯拍大腿狂笑,灌他威士忌,喻橙往被子里加了不少冰块,喝第三杯的时候,被叶庭言按住,喻橙听他对奥斯说:
“我要是赢了三轮,可以免了这杯酒么?”
奥斯:“Bro,这不是可以计算的东西,这是概率,你确定自己运气比喻橙好?”
叶庭言:“试试再说。”
奥斯耸耸肩,喻橙把骰子给叶庭言,场中音乐音量变大,他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说:“加油,奥斯说,连输五局就让我上台跳舞。”
叶庭言耳垂如遇火燎,他抿唇,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杯子。
喻橙看着叶庭言稳稳出手。
不同于其他人的喧哗热闹,清冷得像一汪泉水,杯子是红色的,叶庭言白皙的手指握在上面,如同瓷玉发着光,灯光时有时无,照不清上面的青色脉络,却能看见凸起的骨节,力道十足。
想摸。
不是牵手,是皮肉紧贴再交错,从手背滑到指尖。
喻橙看着那只手抬起又落下,心脏随之起落。
他舔了舔嘴唇。
亟需分散注意力,否则火烧火燎,温度一时片刻降不下去,他依在沙发上,紧贴着靠背,转头向舞池看去,有张长桌摆在舞池中央。
一个穿着三角裤的肌肉男箭步飞窜上去,对着人群扭胯,四面惊呼不绝,气氛很快到达顶点。
背景音乐是Elliot Moss《slip》。
肌肉男吹了声口哨和周围的人群一起扭动。
满身肌肉不是喻橙的菜,但他依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有趣,正看得津津有味,右侧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
歌词正唱到那句:
I don't believe in safety nets
我不相信什么安全的关系
You gotta hold on
你得抓紧了
耳边传来叶庭言的声音,擦过他的耳膜:“别看了,”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