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融景不一样,他先是看见了自己。
“……可以吗?”他没有过多解释这句话的含义。
“好啊……如果兄长不嫌弃我的话。”
既然目标超额达成,纪融景就不再追问了,反正结果不错:“今日山下应该给我送了东西来,要一起去吃东西吗?”
卓鸿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纪融景,缓缓点了点头。
——
第二日一早,纪融景模模糊糊地被人喊醒,昨晚他和卓鸿说了许多话,二人算是推心置腹,关系因此接近了一大截,唯一的问题是很晚才睡。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想起来:“唔……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寅时了。”方奇面色不善,点了灯,“崔府的马车已经在山下了。”
这句话吓得纪融景一个激灵,他睁大眼睛,抬头一看,外面的天果然是黑的:“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他来山上还没几天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景哥儿,你忘了,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方奇道。
不得不说,国公府此举,是给纪融景做脸面。
“……好吧。”
纪融景沉默片刻,终于起床,由着方奇给他换上新衣,头发简单地束起,选用了玉色的头冠。
先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对纪大人倒是平平,不至于多敬爱,也不至于多厌恶,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可现在他已经知晓了当年种种……不和他拼了都算自己能忍。
“……一定要去吗?”纪融景试图挣扎。
方奇也一脸死气沉沉:“一定要去的。”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后者倒是先反应过来,问他:“昨天送给你的匣子看了吗?”
纪融景想起来了。昨天临睡前,发现床边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木匣子,没来得及看。
现在正好有空……倒也不是有空,只是想多磨蹭一会。他拿过木匣子,打开一看。
稍大的那个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玩意,有些十分精巧,不像是靖朝的产物,倒像是番邦的货品。
特别是其中有一颗足有拳头大的红色石头,在烛火的照耀下闪出七彩的光芒,拿出来后,纪融景哇了一声,有些爱不释手。
“景哥儿若喜欢,我去找人打磨,给你做饰品?”方奇知道纪融景心里就爱这些花里胡哨的,提议说。
“还是算了,也挺沉的。”纪融景想象了一下自己把它挂在腰间的场景,心有戚戚地放回匣子里,转而打开了另一个。
这个比较轻,里面的东西也很朴实:银票。
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厚厚的一叠,粗略一数不少于一百张。
也就是说,这个匣子里面放了一万两。
纪融景:“……???”
他立刻掀起匣子的盖子,啪嗒一声,匣子被彻底盖上,丢到一边,和方奇面面相觑:“……这不会是他们崔家的借口吧?”
方奇还有些愣:“什么借口?”
“说我偷东西之类的……”纪融景哪里见过这么多钱?纪大人给了一千两压箱钱都觉得了不得,更何况一万两!
“哪可能呢。”方奇失笑,“昨天我跟白术姑娘下山拿东西,眼睁睁看着他们家下人将两个匣子给她,让她给你的,怎么可能诬陷你?”
纪融景还准备说什么,听他悠哉地继续补充:“而且,这一万两,若不是他们给的,咱们上哪取来?”
新婚第一天就上了山,估计整个燕京就此一家。
“……好像也是。”纪融景嘟囔着说。
可这么一大笔钱拿在手中,他有些坐立不安:“这是谁送来的啊……我还是还回去吧。”
方奇也不是很想留下——他们崔家将人送上山,又送来银票,什么意思?
但景哥儿身边没有钱财傍身,又不大行,他收拾了纪融景的东西,先前带来的银票全都没了,说是拿给他母亲和弟弟了。
方奇将匣子放到一边,心生一计:“这钱咱们不能要,但是另一个钱,咱们得要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