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山上,具体如何对方也不清楚,纪融景打定主意糊弄过去。
崔润点头。
“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见气氛不错,纪融景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家的铺子至今还没赎回来,那枚金印也有了用处。
迟则生变,那铺子在人家手上,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再者,崔润是崔国公之子,应该比那个柳相公的家人脸面大吧?
崔润:“什么事?”
纪融景就将来龙去脉说明了,道:“如今实在是没法子了,想请夫、夫君帮忙。”
一句称呼他喊得细如蚊蝇,悄悄去看崔润的神色,见他似乎没注意这点不自在,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了半天,纪融景都没有等到恢复,抬头看崔润时,却见他面色苍白、眼睛紧闭,豆大的汗珠不断涌出。
纪融景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脉象虚浮,但和上次发病有区别,又见崔润脸上痛苦之意并不多,于是取出早上方越给他的点心,一口一个,掰了一半塞到对方口中。
有了食物补充,崔润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多谢。”
“不是和你说了要爱护脾胃么?今天出来时没吃饭?”纪融景不大高兴地皱眉,褐色的眸中满是担忧。
最烦的就是遇到这种不听医嘱的患者!
“早上出来急了,的确没用膳……”崔润的神情略有尴尬,慌不择路地应承下来,“你说的那件事,我会留意。”
“铺子?”
“正是。”
崔润本不想答应,柳相公是内阁首辅,颇得圣宠,又是太子殿下的帝师,地位无可动摇。一间小小的铺子,若纪融景想要,大可买一个别的送给他,何必纠缠原先那个?
但经此一次,拒绝的话倒是不好说出口了,崔润含糊应下来,若是实在不成,就重新买一个。
纪融景心满意足。
马车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临近中午了,才到纪府门口。
为表亲近,他们是从侧门进入,纪府的下人出来接应,行了礼后请人进去,有些慌乱地说:“老爷说,先去主院……”
“前院怎么了?”纪融景问。
按理说,回门一般是先见过父亲,再去拜访母亲。
那人道:“今日老爷的故旧拜访,说要来小住些日子,等明年的春闱。”
崔润皱了皱眉,他们回门的日子是已经定好的,就算有客人拜访,也应提前安排好。
这架势,仿佛接待他们回门是匆忙定下,其他人全去安排客人似的。
只是顾忌纪融景的面子,他没有立时发作。
等去了主院,纪大人并不在,只有纪夫人连同纪云泽,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特别是纪云泽,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直强行压着情绪。
纪融景懒得看他,或者说,按捺心中的情绪就已经耗费了他绝大多数力气,见礼之后,片刻都没有停留,打算直接去前院。
正要出门时,纪云泽走过来,拽住了纪融景的衣袖,似乎有话要说。
纪融景皱了皱眉,看向崔润:“你先去见纪大人吧,今日是不是还有事?”
他一会和纪云泽撕吧起来的时候,还是别让别人看见的好。
见他用了如此生疏的称呼,崔润了解一二,毕竟他和家中关系也不算融洽:“好。”
等人走了,纪融景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拉住我,是有什么事?”
见他们二人默契非常,纪云泽的一颗心更是像泡在酸水里,实在想不透,分明是同样的婚事、同样的人……前世和今生,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分明记得,婆母说他克夫,害得崔润犯病,把他关在祠堂,以至于错过了回门的时间。而且,崔润此时不应该卧病在床吗?怎么能起身了!
纪云泽心中有万般疑惑,强行挤出一个笑:“你同他的关系……仿佛挺好的。”
“不然?”纪融景简直好奇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我与他是夫妻,关系为何不好?”
“那你、你家婆母如何,听说她不好相处……”纪云泽仿佛心在滴血,又问出一个问题。
纪融景明白纪云泽的用意了。
他轻轻一笑,故意说:“哪有,明明都很好啊,夫君体贴、婆母慈爱,和妯娌相处也不错……”
“还得多谢兄长,愿意把这门好亲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