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醒来后的雷欧,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妈的一定要休半年的工伤假。
虽然这个念头在被迫经历了莱尼一下午午的喋喋不休之后,变成了“我他妈怎么还没被一枪打死呢?”。
“头儿!要不是安格斯先生叫来的救护车,还请来了皇家马斯登医院的第一外科医生来这里做手术,这次可真是吓死我了——你看,后来还特地转移到市里的VIP专护病房,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他!”
在这次的枪击案中,雷欧无疑是非常幸运的。根据X光片显示,子弹卡在了他的颈部离脊柱很近的地方,要是稍稍偏离击中脊柱便可能导致终身瘫痪,或是击中动脉导致大出血身亡——相信这一定是一个令“受到一点点教训”理论的持有者范伦丁非常满意的结果,不过对于另一位当事人可就说不准了。
雷欧躺在纽约皇家马斯登医院的特护病房,脖子吊着颈托,手术麻醉效果过了之后,他现在只觉得难以忍受的疼痛,像是之前被人拿刀切断了脖子,现在刚被医生缝上去那样。好在除了这个没有再其他严重损伤,右脚的扭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比起这个,莱尼如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嘴,才让他恨不得和病房里的人同归于尽。
是的,还要包括在病房内的范伦丁。
范伦丁坐在窗户旁的舒适沙发中,甚至还让人给他置办一个办公桌。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那里看文件,偶尔出去打个电话。不仅完全无视了莱尼的唠叨,甚至还在“请来皇家马斯登医院的第一外科医生”的时候,从文件中抬起头冲病床上生无可恋表情的雷欧礼貌点头致意。
对雷欧来说无比痛苦的一天,终于夕阳的光辉透过玻璃窗洒在病房的地毯上,一旁终于传来莱尼说要先离开,去109区NYPD分局里写结案报告的声音。
“快滚,”雷欧有气无力的说着话,以防牵动脖侧的伤口:“你不要再过来了。”
在送走了伤心欲绝的莱尼以后,病房内终于只剩下了他和范伦丁两个人,而雷欧也终于开始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范伦丁你这个混蛋,你他妈早就知道我会受伤是不是?”雷欧在不牵扯伤口的情况下,尽力做到了咬牙切齿的凶悍口气:
“提前准备好了医生和救护车,嗯?”
在现代化电子科技如此发达的社会,范伦丁仍偏好用于纸质文件,窗外夕阳暖热的光勾出他的侧影,英俊得仿佛美术馆中的石膏人像,阳光透过金色发丝,令雷欧终于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那一抹金色是什么。
范伦丁摘下了无框眼镜,对于直觉惊人雷欧的犀利问话,从容不迫的答道:“当然不是,我在结束完手头事情回到小镇上之后,才看到你将面临的危险——不然我怎么舍得亲爱的雷欧探员受伤呢?”
看范伦丁这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如果是换了其他人,一定会被稀里糊涂的蒙骗过去,可雷欧却早就看透了他这一套,寸步不让道:“感谢安格斯先生的及时救助,所有一系列的医用花费,我会写在工伤治疗申请里然后给你报销的。”
范伦丁终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听听他这个称呼!安格斯先生,上帝啊,我可爱的雷欧为什么不能稍微“蠢”那么一点呢?
“雷欧,请不要这样,”窗户前的范伦丁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眼镜戴久而压疼的两眼间鼻梁:“我还等着邀请你,在下个月休假时去爱尔兰看赛马。”
“爱尔兰?所以罗伯特那个老家伙终于愿意给我休假了?”爱尔兰莱顿赛马比赛雷欧是知道的,作为是欧洲唯一的官方海滩比赛,有150多年的悠久历史——而聪明的探员先生也立刻关注到了关于自己年假的惊喜消息,虽然这一认知让他激动地扯疼了脖子上的伤口。
范伦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急不缓道:“所以你是答应了我的邀请么?”
躺在病床上的雷欧,疼的龇牙咧嘴道:“在那之前…看在爱尔兰总统的面子上!给我把这该死的靠背还是什么玩意儿,调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