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之后,雷欧看着自己被安排的这间客房。
挂着茶色帷帐的四柱大床上,铺了猩红色的天鹅绒毯子,长长的拖到地面。花纹繁复的地毯覆盖着整个房间,赤脚踩上去分外柔软。
为什么客厅装饰简洁明了,客房却像是霍格沃兹的宿舍么?这不会是范伦丁故意的吧?
“很好,按照我的工资来算,50年内我一定能攒够买下这样别墅的钱。”雷欧在房间里来回走,路过落地窗时,没想到还看到了位于阳台下方的后院游泳池,哽住两秒后补充道:
“…… 如果我不吃不喝的话。”
月亮挂在窗前,暗淡苍白的云朵萦绕在上,衬得月光朦朦胧胧。在一片静谧之中,自上而下望去,泳池水面似乎在眼底中投映出波光粼粼。
两分钟后,他下楼来到客厅,准备绕到后院去游泳池那里看看。
隔着老远,雷欧就看到后院那头的泳池池畔边,躺椅上铺着一张阿拉伯软垫,奢华而细致的纹饰。
范伦丁背对着他,对着水面在自言自语——
“……不,度玛,我改变主意了,他……”
“你在和谁说话?”
范伦丁的声音戛然而止。
雷欧走上前,确认了游泳池旁只有他们两个人:“自言自语可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安格斯先生你可要小心了哎。”
而之前正在“自言自语”的范伦丁,依旧靠在躺椅里,对于刚才的行为不做任何解释,冲雷欧笑着,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道:
“所以才需要雷欧警督的帮助——为什么下来了,是要游泳么?”
“随便逛逛而已,见识一下你家的大泳池。”
雷欧并没有纠结于上一个话题。
反倒是范伦丁,他指了指一旁的圆桌上红酒:“那要来喝一杯么?”
雷欧立刻摆手谢绝了邀请,撇撇嘴道:“医生嘱咐我不能喝酒,会有不良效果。”
“会让你发酒疯么?”
“不,酒精会和引起药物的不良反应,就是我现在正服用的……”说到这儿,雷欧心中一动,鬼使神差间脱口而出:
“……盐酸舍曲林片,不能饮酒,你应该知道的。”
就是那么短短一瞬间,雷欧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范伦丁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动作快到仿佛只是拎杯的一个正常动作。
随后,他转过头来,态度无比自然道:
“是的,我知道这种用来治疗失眠的药,以前我的心理医生有给过。”
一般来说这种隐私性问题不适合过多涉及,但是对于范伦丁,雷欧总有一种探索解密的欲望,于是他立刻追问:“你经常失眠么?”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范伦丁冲他眨眨眼睛:“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人总会遇见各种血腥恐怖的案情,那些尸体会让我睡不着觉。”
雷欧想起来了,他之前第一次见范伦丁时,前辈亨利曾提到过这家伙是以前局里的心理学特聘,后来退出是前几年一个案子——之后没有解释,而是笼统的说情况复杂。
再看这边,因为范伦丁的答案很正常,因为雷欧自己也是因为詹森案后遗症而失眠。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再过多进行这个话题,只是随意聊了聊赛马会的行程安排,甚至范伦丁还说自己接到了杰西卡的短信——
在雷欧“你怎么还有我妈的手机号”的一脸震惊下,他向雷欧展示了短信的内容:【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玩得开心!】
雷欧头疼的按着额角,说自己先回房洗漱准备睡觉了,范伦丁甚至还贴心的让管家准备了全新的换洗衣物。
是的,细致到包括内裤,上帝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号码!
然而,就在“回房睡觉”的雷欧独自从后院泳池,穿过大客厅去往楼上时,路过走廊,他却悄悄的拐向了通往之前那个会客厅的路。没错,就是那个在壁炉上发现盐酸舍曲林片的房间。
因为已经入夜时分,又没有客人,所以房间的灯是关的。
雷欧掏出手机手电筒,仿佛做贼一样潜入房间,踩过白色的兽皮地毯,来到壁炉前去寻找下午他看到的棕色药瓶。然而,手机白色灯光一晃——
雷欧发现,药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