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地址后,雨夜的街道上,雷欧的车停在艾米丽·汤普森的公寓楼下。
门锁被撬开,屋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电脑主机被拆走,茶几上的咖啡杯还残留着半杯冷掉的液体。
雷欧蹲下身,从沙发底下摸出一部手机。
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开机。
最后一条短信显示:
【未知号码】:他知道你保留了MX-7的样本。交出来,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发信时间:昨晚11:34。
雷欧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突然注意到——
碎裂的屏幕裂纹中,隐约反射出一张扭曲的脸。
不是他的倒影。
是度玛。
这个家伙真是无处不在。
“你找不到她的,雷欧。”镜中的恶魔咧嘴一笑,熔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范伦丁一定要跟我一起下地狱的。”
雷欧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屏幕应声碎裂。
但笑声依然在房间回荡。
“来不及了。”度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契约即将完成,而范伦丁......”
“已经快变成我了。”
雷欧的靴底碾碎了一地玻璃渣,实验室的警报系统早被破坏,只剩下闪烁的红光在墙上投下血色的影子。他右手按在配枪上,左手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柜。
“果然被捷足先登了。”
手电光突然停在墙面的镜子上——这面足有两米高的落地镜完好得诡异,镜框上雕刻的荆棘花纹在红光中仿佛在蠕动。
雷欧的瞳孔骤缩。镜中的“自己”没有同步动作,反而歪着头,露出一个“西奥多”式的灿烂笑容。
“学长在找这个吗?”镜中人举起一个防水文件袋,熔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
雷欧瞬间拔枪,但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西奥多本人从镜中跨步而出,枪口已经抵住雷欧的后腰。
是西奥多下的手?或者说是那个操纵着他的度玛?
“别动。”“西奥多”的声音带着笑意,枪管沿着雷欧的脊椎缓缓上移,“你知道我射击课成绩一直是A+。”
雷欧慢慢转身,“西奥多”的红发在警报红光中像凝固的鲜血。那双曾经明亮的蓝眼睛现在布满血丝,下眼睑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你被度玛寄生了。”雷欧的拇指悄悄拨开保险栓。
“西奥多”突然大笑,笑声里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恶魔不会只有一个容器。”
雷欧的视线扫过“西奥多”身后的镜子,度玛的身影正在镜中扭曲变形:“范伦丁拒绝彻底融合,所以你找了备胎?”
“备胎?”“西奥多”的嘴角咧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熔金色的液体从眼角渗出,“是他先背叛契约的——他妄想借助你来摆脱我!”
话音未落,“西奥多”突然一个侧踢,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正是雷欧在酒馆教过他的那招。雷欧格挡的瞬间,“西奥多”的左手成爪,直掏他腹部的旧伤。
“还记得这道伤口吗?”“西奥多””的指甲突然暴长,在雷欧绷带边缘划出血痕,“当时我操控范伦丁的手,差点就能剖开你的肝脏...”
雷欧一个后仰避开致命一击,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在酒馆用过的反关节技狠狠一拧。骨骼错位的脆响中,“西奥多”却笑得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