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干咳了两声,挣扎着坐起来看乔浓,他体内的温度仍在高烧着他的思维,时间差带来的记忆使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们去哪里了?陆简,秦野,盛衍还有……陆隽鸿。”
能说吗?不能说!乔浓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要和洛白好好培养感情,趁乱撬走陆简的墙角,怎么可能对洛白如实相告?
他装作倒水的样子走到饮水机前按下取水钮,却等到水漫出杯口流到地上,才又惊慌失措地赶紧关上开关。
他顿时愣在那里,傻傻地盯着注满水的杯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刚刚竟然在想要是他不告诉洛白实情,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自己?
会恨的吧,毕竟那几个人在洛白的心里都比他重要,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前男友。
乔浓端着杯子转身,讷讷地抬头看着洛白,对上他带笑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了温柔,此时此刻满心满眼地注视着乔浓,仿佛乔浓就是他的全世界。
如果洛白只看着自己就好了,自己会把他珍藏起来,任谁都看不见,谁都找不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明明曾经,洛白就是他一个人的,是他弄丢了他。
乔浓心虚地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送到洛白唇边,柔声细语地让他喝水润润嗓子。
躺了一周确实有些渴,洛白“咕嘟咕嘟”一口灌进去,抹抹嘴将杯子递还给乔浓,却在他的手接过杯子和他指尖相触的瞬间撤回掉了自己的手。
乔浓紧紧抿着唇,努力忽略掉心底微酸的苦楚。
“陆简发生什么事了?”
洛白冷不丁地发出声音,叫乔浓活活吓一跳,一抬眼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乔浓的手都跟着震惊地松开,杯子掉在被子上,残余的水渍弄湿了被罩。
“什……什么?”
“我的颈环……”洛白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纤细的手指抚过自己的颈间,那里光秃秃一片。
“颈环不见了。”
早在他醒来之后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以往起床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重量都难以让他忽视,时刻提醒着他信息素阻隔环的存在。
而这个颈环的密码是他和陆简的结婚纪念日,除了他也就只有陆简能解下了,可不到万不得已,陆简是绝对不会让他暴露在信息素外泄的可能性危险中。
除非……事态紧急到比洛白信息素泄露还要严重……
“他人呢?!”洛白观察着乔浓的脸色,见他皱巴巴着拧一张脸,心头不禁一颤,急急忙忙地掀开被子下床,“他是不是出事了?!”
可连日来只靠着营养液生存,几乎颗米未进,洛白陡然站起来后随即一阵头晕目眩,撑着床头腿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看的乔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方面私心让他随便扯个理由把洛白糊弄过去,走一步算一步,能瞒到什么时候就瞒到什么时候。
另一方面,盛衍在被逮捕后那遥遥相望的深情一眼,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还有陆简临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洛白很难过,他允许乔浓近他的身安慰他,即使他明知道乔浓对洛白不怀好意。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吗?
爱一个人,宁可自己受尽千辛万苦,历经磨难,也要护他周全。爱一个人,即使自己心痛的难以呼吸,醋味迭起,也不忍他委屈伤心一分一毫。
从前乔浓只知道拿钱砸洛白,哪怕他和洛白订婚前夕,他醉酒失态想要强迫洛白上床,提前使用自己作为丈夫的权利,结果事败后也只有被拒后的丢脸。
紧接着被洛白单方面退婚抛弃,他一心一意想要的也是报仇,一雪他让自己颜面扫地的前耻,而从未想过洛白被压在床上时那无法反抗的无助。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那些劝别人站在别人角度思考问题的人简直就是单细胞生物,即使乔浓现在站在那时洛白的立场,他除了难堪羞惭也描绘不出其他更复杂的心情。
可他知道,洛白承受的远不止这些。
“你那天和我说分手……”
乔浓蹲下身,高大的身躯将阳光尽数挡在了背后,把洛白从头到脚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