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失踪一天了,裴夜月逛遍了整个夜王府,还派重兵围困,她怎么就是没找到人呢?!
最可气的是,当天晚上还下起了倾盆大雨!西北少雨,三个月才下一场,难得一遇。
裴夜月却偏偏不想要今夜下雨。
裴夜月在书房里批改军文,听着雨点滑过竹叶的沙沙声。听在南方镇守的将军说,于夏秋时节听雨打芭蕉,风抚莲叶之声,是人生莫大享受。
她母亲的故乡在云城,那处的景色是美的,清新淡雅。她许多年没有去了,改日得了空闲,可以拉着小季一起去游玩……
屋外响起了匆忙地脚步声,踏雨而来,扰她清梦。裴夜月放下笔,起身去开门。
“主子!”凌华来不及收伞,直接作揖行礼,道:“主子,找到人了。”
“带过来了吗?”裴夜月虚扶起她,问到。
凌华点点头,道:“在小阁,已经去唤楚医师了。”
“受伤了?”
凌华:“晕了,并无外伤。”
“嗯,你去换身干爽衣裳吧。”裴夜月接过凌华手中的另一把伞,闯入了雨中。
她走的很快,溅起的雨水浸湿了衣鞋,飘荡的雨点打湿了青丝。
*
裴夜月到时,楚晰刚才坐下,她见到裴夜月时,没忍住白了她一眼,“夜王殿下啊,今日白天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啊,我这腰酸背疼的,待会儿万一扎错一针,你这小情人能不能活,可就不好说了。”
裴夜月谄媚的笑了笑,连忙擦干净手去帮楚晰捏肩捶背,“楚医师,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犯浑了!”
连带着,裴夜月又说了好一通夸赞之语,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楚晰对此表示很受用,但她还是趁机敲了裴夜月一笔,“既然如此,那我以后无论做何事,你都不可插手,亦不可像今日这样伤我。如此这般,我便医好你的旧伤,当然,还有这个楼兰女。”
裴夜月觉得她没亏本,点头如捣蒜,“以后楚医师做何事,我绝对不干扰分毫!”
“行吧,今日事我便不计较了。”楚晰起身拍拍衣裙,将裴夜月向外推,“你去外面等着,完事之后我叫你。”
就这样,夜王殿下被拦在门外,只得乖乖看雨打娇花。幸好当时她聪明,知道在小院中种点花什么的,如果当初听了楚晰的话,只种青松,那么,此刻她倒是有点寂寞了。
相对于松柏,她更爱娇花。
*
等了许久,雨都快停了,淅淅沥沥的飘着。
裴夜月站在屋檐下,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也不免多想。
万一楚晰失手了呢?万一季笙歌是重病呢?万一小季她又跑了呢?万一……
也就一个时辰,她的脑海里闪出千万种可能。这些“万一”让她后怕。
房门终于被推开了,裴夜月此刻像是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的丈夫,终于可以进去见到妻子的面容。
她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把推开门的楚医师吓得不轻,“你那么激动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见人家最后一面呢。”
“楚晰,”裴夜月见季笙歌已经苏醒,松了口气,她适才对楚晰正经道,“注意言辞。”
楚晰嗤笑了一声,拱手道:“属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望殿下谅解。”
裴夜月点头,目送楚晰离去。
季笙歌现在虽然是睁着眼睛的,但整个人还是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她看着裴夜月,感觉眼前这个人都是重影儿的。
季笙歌伸手去摸裴夜月的脸,不自觉的,她有一瞬,怀有一种可怕的欲望。
她被马贼押运的途中,看过太多这种可怕的欲望。说得好听点,这是“爱”。
“小季,你怎么了?”裴夜月握住季笙歌抚在她脸上的右手,疑惑的看着季笙歌。
“殿下……”季笙歌轻唤道,柔柔弱弱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裴夜月往她跟前挪了挪,对上那双妖冶的丹凤眼,只有清明透彻,季笙歌穿着一身纯白色纱裙,与她的蓝眸非常适配。
“你问吧,不过我也要问一个问题。”
季笙歌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她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为何与我这般亲密?”
“是吗?”裴夜月掩面失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小季,笙歌。”
“其实……”季笙歌顿了顿,道,“我不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