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夏表情清淡,并不参与两人之间的交谈,李宽平那明显带着暗示性的动作让她心中沉了沉,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李宽平挑起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为了多拿几个钱?
韩亦扬见左夏站在那儿,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手里的病历,也不翻开,面色隐晦难懂。
他心底“咯噔”了一下,当年的事虽说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但是周围圈子里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看左夏那压抑着怒气的脸,自己不会犯了大忌吧?!
左夏抽回心思,将病历递给苏炎,交代了一声就急忙跑了出去。
韩亦扬心里更绝望了,左夏连跟自己说话都不愿意说了,她跑这么急,不会是跟老大告状吧?!难不成,是和我哥告状?!
可怜那孩子,左夏真的只是没听到,压根没精力管他俩,不过,她确实是去找人了,一个她觉得能解答她疑惑的人。
萧子祁正和一帮狐朋狗友呆在包厢里打牌,兴起时,门外大堂经理进来,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惊的他立马丢下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牌桌上一个前凸后翘,身材极好,衣着前卫且暴露的女伴嘟着嘴,撒着娇,小跑着追过去,试图挽留他:“萧少,再陪人家一会儿嘛!”
萧子祁若是往日,定是立刻抱上去,细细安抚。可是他此刻却是不耐烦朝着那女人大吼一声:“别他妈不识好歹,哪凉快哪呆着去!”随即摔门而出。
那女人被震得愣在了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其他女伴的低笑声中难堪的坐回位置上。
一个长得及其妖孽的男人用嘴叼过身边女伴递上来的樱桃,慢慢咀嚼着,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跟门外那人儿比吗?谁不知道那是祁子放在心尖尖儿上疼的人。”
萧子祁凌乱的脚步待看到那女子干练利落的背影时才堪堪停下。
他理了理发丝,整了整衣服,又恢复那桀骜不驯的模样,走一步晃三步的摆到了那女子面前。
“呦—!顾总监,今儿是吹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我这酒吧庙小,可装不下您这尊大神!”
顾清棠接了左夏电话,正好在附近洽谈一份合作案,就就近约在萧子祁的酒吧见面,谁成想到萧子祁那家伙心里还憋着前阵儿两人吵架的火呢!
看到他这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顾清棠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示意经理带路。
经理脑袋瓜子上直冒冷汗,看自家老板的口气,貌似不希望顾小姐进来,可是他不是一直都喜欢顾小姐的吗?怎么这次,倒不上赶着自己鞍前马后的伺候了?
比了比得罪两人之后的后果,经理哆嗦着抬起手,引着顾清棠往里走:“顾小姐,这边请!”
萧子祁心里吃味了,到底谁是老板?!顾清棠那丫的欺负自己,连自己的经理都欺负自己,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他先顾清棠一步,拉住她,脸上满满的不高兴,眼睛却紧紧黏着她:“怎么,不是说我这酒吧乌烟瘴气,不来的吗?您这不是打自己巴掌吗?”
顾清棠甩开他的手,抱着手臂,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他,脸上尽是寒冰
:“萧子祁,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萧子祁脸色绷得很紧,握拳的指节都发了白,眸光绝望的冰凉。
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这话,他从小听到大,就因为顾清棠比他早降临这尘世两年,他就永远被她打入了死牢,永不超生!
左夏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两人剑拔弩张的情景,和一旁畏畏缩缩,不知所措的经理。
“清棠姐!”轻轻细细的声波恰好传入顾清棠的耳廓。
她回过身,三年前温婉秀气的女孩仿佛依然站在眼前,柔柔的轻唤自己“清棠姐”,只是稚气不再。
顾清棠掩下心神,点了点头:“去对面吧,这里有人不欢迎我们。”
左夏望了望萧子祁,他垂着头,握着双拳,双唇紧抿。
知道他们兴许又闹了别扭,其实基本上是萧子祁瞎折腾,自作自受,左夏也不忸怩,干脆的应了声“好”。
“所以你觉得有人授意李宽平,让他挑事,将事闹大?”顾清棠微微摇了摇杯子,细细看着杯底浮沉的茶叶,将事情的大概了解的通彻。
“嗯。”
顾清棠仿佛无关紧要的语调反而让左夏放了心,对于这个业内人士谈之色变的女超人,左夏却觉得有一丝丝亲切,也许是因为有了她,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吧,这也是她一有事就立即找她的原因。
“左夏。”顾清棠眼底含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为什么不直接和何清止说?你直接说不更好。”
左夏低着头,捧着杯子,并不言语,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见状,顾清棠叹了一口气,盯着她因为不安缠绕在一起的手指,意味不明的说:“左夏,有些事其实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何清止躺在办公室内置的休息室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