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这个餐馆门面辉煌,单单是一个招牌就金光灿灿的,店面虽然在这个杂乱的街道上,里面也很是整洁干净,甚至还有迎宾小姐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和你说着“欢迎光临”,全然不顾这些与小吃街的氛围格格不入。
“清风自来?”
左夏嘟囔着,过肩的长发随风一摆一摆的,发尾扫着何清止的鼻尖,直直将他心底扰的波心荡漾,涟漪拂动。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给他带来的悸动,偏头扁着嘴,光看着就觉得精致的餐馆,吃一顿饭,消费肯定也不低。
那时的何清止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每个月家里给着刚好生活费的钱,和她在一起后,左夏已经有很多次在同学口中听到他私下做兼职的事情,虽然她心疼他,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泛漾着甜蜜的。
左夏不确定的看着他,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你确定要在这儿吃吗?一个餐馆取这么文艺的名字,要么是这个餐馆有问题,要么是这个主人太闷骚!”
她的小脸揪成一团,拉着何清止的手臂不住的晃着,“清止,我们换一家吧,这个店太花哨,一看那店主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是什么心思,何清止能不知道?他好笑的搓了搓她的脸颊,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笑着说了几句。
他贴着她的耳廓,清爽的气息喷洒在左夏的耳边,半指不到的距离让左夏微微涨红了脸,那是迄今为止他们俩最近的距离啊!
何清止眯着眼欣赏着她渐渐发红的脸,最后刻意咬着舌尖更加凑近,吐字如兰,“夏夏,还去吗?嗯~?”
上翘的尾音夹在擦过耳边的唇瓣里飘出来,魅惑诱人,蛊惑的左夏呆愣愣的盯着他笑的妖娆的脸,无意识的点着头,“去,免费的,干嘛...不去?”
于是在我们左夏小姑娘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何大少爷弯着唇,一个眼神一飞,一个食指一勾,她就被拐进了这个卖相不良的“清风自来”馆。
那是左夏第一次见到萧子祁,见到之后才发觉先前看名字评价这个人实在是太片面了,他这哪是闷骚啊?简直是孔雀开屏,明骚乱射!
那也是左夏第一次见到何清止的发小,虽然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家世一般,俊雅风朗的他会认识这么...举止浮夸,浪荡不羁的人,不过怕问出来会牵扯出一段凄惨的故事,伤了他的自尊心,一直到最后她都压着心底的疑惑,没有询问。
后来他们分开之后,她一直都在想,会不会那时候自己多嘴问一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知道何清止真正的身份时,她正独自一人冷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和不是自己妈妈的女人举行婚礼,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接受众人的祝福,然后就看到他伴在何采素左右,听他喊那个称霸商界的女强人为“妈妈”。
左夏才悲哀的发现,原来于何清止,那个叫左夏的人不过是个路人,是个说几句话,道几声好,转身连名字都会忘记的过客而已。
箫声依旧,顾子不归;
子若盛开,清风自来;
祁寒尤甚,棠花何待?
后来和萧子祁混熟后,左夏谈笑说及第一次见他的感想时,哪成想到,萧子祁一改浮色,失落的向她念了这么几句话,左夏没想到他这么轻佻的人,心底竟然压着这么一段苦涩辛酸的暗恋史,一面暗暗唏嘘之时,一面在心里又赞叹的竖起来大拇指,顾清棠好手段!竟让花花大萧少,为她痴迷,为她沉醉,从此一入情路深似海,漫漫无期。
当然,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
六年的光阴眨眼就过,一切清晰的仿若昨天才发生的事,左夏明晃晃的目光闪着,看着对面的何清止,叹了口气却笑的狡黠,“萧子祁到现在都没拿下清棠姐,真是太失败了!”
“是呀!他哪有我这么好运,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碰巧她还也喜欢我!”
何清止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发丝,眸光深邃,继而薄唇勾了勾,阴险的笑着,朝着左夏摊开手掌,“走,听说萧大少今儿个在里面独自一人疗伤呢,咱们去‘慰问慰问’!”
左夏望着眼前辉煌不复,却古色典雅的小楼,笑的开心,将手轻轻附在他宽大的手掌上,调皮的眨着眼睛,“何清止同学,这次还是免费的吗?”
何清止眼底一深,手上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的怀抱,狠狠亲了一口,他笑的满足,“你说呢?”
左夏嫌弃的蹭了蹭他啃上的口水,全都抹到他身上,抬头呵呵笑着,说萧子祁才不敢呢!
萧子祁真的不敢吗?
他当然不敢!何止不敢啊,他简直殷情的过了头,屁颠屁颠的跑上跑下,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两祖宗!
“夏夏~”
见那两人吃饱喝足,挑着甜点正准备打包带走时,萧子祁绞着手指,踌躇再三,还是扭着身子拐到左夏面前。
左夏挑眉望着他,不言一词,打从进门看到他刹那发亮的眼神起,她就知道这顿饭铁定是白吃了,现在哪怕是让萧子祁把馆子送给她,他保不准也会立即点头同意,签字画押。
装作没有看到一旁何清止那吃人的目光,萧子祁迫不及待的拉着左夏往雅间走去,步伐凌乱,口中还念念有词。
“夏夏,就剩你了,她谁的面子都不买,就你和顾清桐的话她还能听得上几句,可是顾清桐那混蛋,竟然帮着她姐,说让他传话可以,前提是他得先问过她姐的意见,这丫的也不想想,要是清棠能同意,我还需要他传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