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有人窃窃私语,想要分享最新得到的消息。
“她……”
“哦哦哦……原来是她啊。”
“哼哼……也不怪如此。”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么?”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一刻不停,简直就像是无数的老鼠,站在阴影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惹人厌烦。
让人……火大。
她低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手指不甚灵活,不是因为她老态,而是因为几乎每个手指都被带满了,金银,蝶贝,翡翠……凡是名贵的,值钱的,都被她毫无章法的戴在了一处。
倘若好好搭配,定然是各有风采……只可惜,贪多贪足,反而失了其美味。
价值连城的东西,待在她身上,反而显得人格外的老气。
她冷冷道:“谁在哪里嚼舌根……”冰冷的目光将他们上下打量,犹如实质,让人浑身颤栗。
以下犯上,该杀。
本以为她听不见的,怎的如此的……
从人暗自懊悔着,手中举着的东西直接吓得掉落在地,他们两股战战,立刻拜服在地,磕头磕的碰碰响。
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清晰,悠长,拉长的清脆的声响反而格外的幽静。
她垂眸,只是转动着始终戒指,一下,有一下。
伴随着从人止不住磕头的声音,两相呼应,竟然形成了一股诡异的和谐。
……
长靴走来的声音逐渐清晰,那人欣长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他的声音里面藏着忍不住的怒意:“嘉兴!你这是在胡闹!”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没有抬起眼皮,就已经知道他是一股什么样子走在自己的面前。
手中的翡翠戒指转过半圈,她不紧不慢地回了声:“……哦?驸马这是在指责我?”
尾音上扬,显得有几分莫名的危险,鲜红的口脂衬托的她的脸格外的雪白,宛若山中鬼魅,死气沉沉。
见她如此,白着一张脸,他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将胸腔内的郁闷之气全然呼出,撇过头对着从人们微微示意,他们顿时宛若获得大赦。
手上轻一点的就赶紧麻利的拉着还晕晕乎乎的一起跑,跑到哪里,跑到公主视线之外的地方去。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嘉兴在他背后幽幽道:“怎么?驸马爷还要把你无用的善心肆意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不需要就拿去捐了,倒是人人赞颂的郑家玉郎。”
“殿下,不是你想着那样。”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却因为着身份不得不压抑着火气。
她冷笑一声,像是从喉咙里面喷出来冷气:“……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
“郑二,那是个人,不是你随便摆弄弄的物件。”
“踩着我的脸面,你很好。”
“郑二。”
她挑眉,眸中满是讥讽,这样防备的神情,自从她以他为师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了。
他想要拉住公主的手,想要将她气的发抖的身躯拥入怀中,他目光凄凄:“殿下,仔细着身子,毕竟你才……流产。”他艰难的把后头的两个字说出口。
“啪——”
迎接他的不是公主的带着馨香气息的怀抱,反而是她拼尽了全力的巴掌。
他的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公主是半分也没有收着力。
嘉兴也顿时觉得手掌疼,刚想蜷缩起来,就被人柔柔的握在了手中。
“呼呼呼。”
“疼不疼。”
郑二仿佛一点都没有
生气,赶忙过来抓起公主的手检查了起来。
“呼……还好……殿下,只是红肿些许,等会儿府令过来拿点药就好了。”
他眼中揉着星光,一如当初。嘉兴鼻子有些酸,狼狈的别开头。
他将嘉兴一揽入怀中,怀中人不再像当初那样反抗激烈。
他抚摸着嘉兴的乌发,叹息:“这件事我知道错了……殿下,怜惜一下微臣吧。”
“我已经把她送走了……送的远远的,送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了,不要再把自己气找了。殿下,莫要与我再置气了。”
真真是……虚伪。
嘉兴埋在他的怀中,一闻到他身上的,不甚熟悉的味道,便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以为她气的不过是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是担忧另一个女人,会对她的位置造成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