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陆荨急忙捂住他的嘴。
张口闭口迫害贵族的危险发言是能随便说的吗?他也不怕被尸魂界通缉。
陆荨撇了撇嘴补充:“我还不想背上弑父的罪名,暂时的。”
虽然那个男人根本不配称为父亲。
“真可惜呢。”市丸银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明明很想帮小荨解决麻烦的。”
陆荨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舒服地闭起眼睛享受头顶传来的温柔抚摸。嘟囔着:“只要他别来招惹我就好……”
夜色渐深,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两人周身。
陆荨望着身旁人的侧脸,忽而问起:“你呢?还记得家人吗?”
她知道他来自流魂街偏远的街区,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往事。
市丸银像是不想说这个话题,懒散地躺下去背过身,让声音闷在枕头里:“没有哦。”
骗人。
陆荨在心里无声地反驳。
大多数流魂确实没有前世的记忆,找不到家人。
但乱菊小姐跟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标准的言情剧配置,分明就是无可替代的重要羁绊。
年少时的两人,是怎样互相扶持度过流魂街的苦寒日子。
那种信任和依赖,会是家人,挚友,甚至是……曾经深爱过的人。
陆荨没有点破,只是背对着他躺下。
手指焦躁地绞着衣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那两个人之间藏着怎样刻骨铭心的过往,她虽然不清楚细枝末节,却从一开始就看得真切。
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非要往上凑。
这算什么?
莫非她真的觉醒了某种抖-M属性,乐得当舔狗上赶着受:虐?
还是她真就是个无可救药到爱上一个人,就不介意他心里究竟是否住着别人的神人。
不对不对。
她介意,非常介意。
即使是舔狗也要有职业操守,也有微不足道但不容践踏的自尊。
她尊重那些无法参与的过往,那是他生命里珍贵的记忆碎片。
可他们不是说好了,从答应她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只会喜欢她。
要是敢搞什么“替身”之类的狗血剧情……
陆荨突然转身,黑眸在夜色中闪烁着不安。
“喂喂!我们是在交往对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急切和颤抖,“我……不是谁的‘替代品’吧?”
说罢又觉得不可能。
她和乱菊小姐哪有半分相似?
一个像盛夏绽放的向日葵,一个是路边的狗尾巴草。
拿来相提并论也是登月碰瓷了。
市丸银怔了怔,听闻她的话下意识捏紧手指。半晌,才状做随意地轻笑出声:“小荨又在说奇怪的话……”
“我不管!”她猛地向后一靠,直到后背感受到他温凉的体温。
“家人也好,爱人也好,说好了的……从今往后,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只能是我了。”
“你是我自己选的,最重要的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期待:“我也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夜风拂过,院子里悬挂的圆滚柿子随风摇晃,带来清新的香气。
无数心事欲言又止,最终化作无声的静默。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随后一只微凉的手缓缓覆上她的。
十指缓缓交缠,属于彼此的体温在掌心悄然交融。
“傻瓜……”
叹息般的低语消散在夜色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身后人的嘴角扬起一抹难以言明的温柔笑意。
无奈交织纵容,说爱又太过单薄。
但他确实能感受到那份悄然滋长,待察觉时早已在心底枝繁叶茂再难忽视的深深悸动。
*
半个月后,那些圆滚滚的柿子经过反复揉捏、捂霜,终于蜕变成饱满香甜的柿饼。
陆荨精心挑选了两包品相最好的,兴冲冲地跑去见香织。
“锵锵~”她献宝似的从袖中掏出柿饼,做了个夸张的献礼姿势,“纯天然无公害有机柿饼,敬请香织大小姐品尝!”
香织看着许久未见的好友搞怪耍宝的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哟~同居生活就是不一样,连柿饼都学会做了。该不会是为了讨好某人特意学的吧?”
“才不是!”陆荨撇撇嘴,凑近压低声音,“其实我是被强行征用的免费劳动力罢了。”
她自顾自咬了口柿饼,香甜气味在唇齿间绽开。“虽然只是个削皮工具人,但好歹也算半个创始人。这不第一时间就来孝敬您老了。”
香织看着陆荨面色如常,犹豫片刻后轻咳一声:“那个……关于朽木队长茶具的事……”
“嗯?”陆荨叼着半块柿饼抬头。
“后来我去找朽木队长说明白了。”香织一脸视死如归。
“什么?!”陆荨瞪大眼睛,猛地抓住香织的手腕,“那事儿不是翻篇了吗?你干嘛自投罗网?!”
一件破事儿骂两个人,她们姐俩这波亏大了。
香织却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你现在和市丸队长在一起,这种误会还是早点澄清比较好。”
她轻描淡写地补充:“幸好队长仁慈,没有直接将我逐出六番队。不过是被调去巡逻队锻炼几个月而已。”
“天呐!”陆荨抱头哀嚎,“那家伙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好吗!香织你这不是白挨罚嘛!”
“呵,你就继续没心没肺吧。”香织慢条斯理地品茶,“男人表面哪怕装得再大度,背地里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忽地凑近,眼中闪烁麻木打工人对八卦的疯狂热爱,“话说回来……你和市丸队长发展到哪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