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眼睛在遇到对方的目光时就已经败退——不,与其说是败退,不如说是臣服——唐威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的目光强行推了回来,他不由自主地跪下,瑟瑟发抖。
路明非并不知道因为他在下面耽搁的几秒,唐威脱肛的思维已经完全代入了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满心都是路明非是什么邪恶势力的杀手或者什么大陆黑暗面不为人知的存在什么的。他头痛于唐威的抗拒与不合作,决定为表涵养,先礼后兵——
“请把东西交出来,唐威先生。我的时间很紧。”路明非的表情称得上诚恳,前提是不去看架在唐威脖子上的那把刀。
唐威心想神特么先礼后兵,刀都架起来了我还有的选么。
但唐威毕竟是流氓出身,能屈能伸。于是唐威挂上熟练的、服务业人员特有的微笑,特别狗腿的打开保险箱拿出那个纸袋,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端的是毕恭毕敬,只求大佬刀下留情。他自认脖子比不过黄花梨木办公桌,更别说实木大门,这两样加一块都抵不过人一刀,他就不以身试法了。
“没有拆开过?”路明非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封条。
“没有没有,是客户要的东西,我们哪敢偷看?”唐威点头哈腰地说。
“客户?”路明非略有兴趣地挑眉。
唐威又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就你话多!
“抱歉造成了财务损失。”路明非也不过随口一问,看唐威的表情也知道他了解的有限,恐怕就是人家的提线木偶,于是拎着纸袋架着昏迷的同伴走向落地窗,走的是干净利落。
唐威看着他跃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雨幕中,呆立了几秒钟之后,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爹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老爹又惊又怒的叫骂,骂他说了一通丧气的鬼话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回拨他也不接,吓得老爹心脏病差点发作。
“他妈的吵吵什么啊?客人走了,我今晚回去吃饭,给我留口热的。”唐威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疲惫地靠在书柜上,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唐威一个人的呼吸声。
落地钟突然轰鸣起来,打破了一室寂静。钟声在办公室的四壁间回荡,正正好七下。
唐威虚惊一场,骂骂咧咧地滑坐下去,心说自己这条贱命该是留住了。
“19:00,任务完成。”路明非将楚子航放在他那辆Panamera的后座上,自己则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同时向耳机那端的施耐德汇报。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黄金瞳熄灭。
路明非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用言灵开启电梯、改变两人的重力还是其次,最大的消耗反而是那把刀——名为“GRAM”的武器。
说起来虽然是作弊一样被它自己告知了真名,但路明非说出口时才发现,这种语言根本不存在与这世上。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什么葡萄牙西班牙语,也不是龙族研究常用的希伯来语,也不是龙文……可他却莫名能懂这个词代表的意思,姑且找了个最为相近的单词代替……中国十二年义务教育还是打败了卡塞尔短短几个月的精英教育,路明非第一反应还是找单词……
路明非将车的手刹放下,踩下油门,Panamera悄无声息的汇入车流。
稍稍有些在意在21层发动 “王之侍” 的那个人。路明非想着,看着警察在后视镜中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