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加护病房又来了一个访客……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是恺撒,但不是。虽然这位来客也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可是他却有一张柔和的脸,缺少恺撒那种骄傲的锋锐。更明显的是他居然有一双异色的眼睛,一只眼睛海蓝,一只眼睛淡金。可是你看过去的第一眼,你还是会忽略那些差异,将这个年轻人认成恺撒。
“你好,介意打开灯说话吗?”来客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我是调查团的秘书帕西,来取一点你的血样。”
楚子航沉默地看着帕西从密封袋里取出真空针管,迅速的找到血管取血,整个过程安静而流畅,就像一位专业的医生给病人做个血检一样自然而不容反抗。但是,这位秘书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着异常。
也许平时医生护士来来往往的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这所加护病房其实被诺玛层层加密起来,既不允许外人进来,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出去。只有拥有高级权限的人才拥有许可,这几天来访的人中只有校长和施耐德教授有这么高的权限,学生中路明非和夏弥因为要照顾他所以也有暂时的许可……可怎么想校长也不会给校董会的人授权吧?然而帕西就这么安静地潜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灯都是等楚子航醒来才打开的。虽然楚子航清楚自己的血样不能外流,可他又没办法拖着术后虚弱的身体赤手空拳把血样夺过来销毁。
“虽然奉命来调查,不过我个人并不讨厌你。”帕西将血样收起,微笑道别,“这所学校隐藏的势力真深啊……有人试图把你定为危险血统,也有人决定将你保下来,输赢还很难说。”
“不管输赢我们都还会再见面的,有机会私聊。”
帕西微微躬身,打算离开。方才他正听从弗罗斯特的指示使用白卡的权限从诺玛中备份那些加密文件,但是下载进度已经达到98%的资料居然被一瞬间全部清空了……白卡的权限甚至比正副校长的两张黑卡更高,他理应畅通无阻,就像神明在天上俯视大地。
弗罗斯特将白卡交给他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没人想到昂热和副校长居然把海底电缆给切断了,将整个北美大陆和欧洲的互联网通信都搅得一团乱,就为了断开弗罗斯特对调查团的及时指示。这招釜底抽薪可谓极具昂热和副校长的风格……果决而不要脸。
但是恐怕就连弗罗斯特也没想到还有人能取消白卡的操作吧……加图索家虽然是卡塞尔最大的校董之一,但其实对学院的了解恐怕也只有冰山一角……
“别走那么快嘛,调查团的小哥。”
“!!!”
帕西急向后撤,仰头险险避开角度刁钻的一刀……那凌厉的刀光居然是一把水果刀挥出来的。他看清了袭击者是谁,也看清了袭击者的工具,就是那种普普通通二十多就能买到一把的水果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被削去一小段的刘海,微微苦笑,“这可真是吓到我了,‘S’级的路明非。”
“这可是我的台词,校董会的人居然能潜入这里我可是大吃一惊啊。”狗仔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路明非想着,握紧了那把顺手从水果篮里抽出来的小刀。
前两天,狮心会又一次输给学生会……对,就是那个智障的广播体操对决。路明非不想过多回忆狮心会那群人是怎么为了发泄郁闷在花房大肆购买的,他只要知道最后楚子航那个被花淹没仿佛生日蛋糕一般的造型娱乐到他就好了。
在人群的末端他抓到了鬼鬼祟祟的芬格尔,当时这货正在和兰斯洛特进行肮脏的金钱交易。
“别跑,老实交代酌情减刑,抗拒从严牢底坐穿!”路明非一招锁喉,把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室友扣下了。
“冤枉啊!我干什么了我!”芬格尔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还装,兰斯洛特找你能有什么事,只有关于楚子航的事。”路明非冷冷的说,“校董会和校长角力,你一个学生凭什么掺和进去?以你的性格会搅进来肯定早找好了靠山……是校长那一边吧?校长给了你多少好处?还嫌不够要再来狮心会赚一笔?”
“……师弟饶命!”
“可以啊,告诉我校长打算让你怎么做,我就不揭发你。”
“一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怎么能出卖主顾呢!”芬格尔义正辞严,一身浩然正气。
“等等等等……手下留情……要…要喘不过气了……”芬格尔使劲想扒开路明非的胳膊。
“路师兄手下留人,我这个月的工资他还没给呢。”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宋殊?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吃了一惊,手下意识地松了劲。芬格尔抓住机会一溜跑到宋殊身边,大口喘气。
“我加入了新闻部,芬格尔学长很赏识我,提拔我做他的秘书。”宋殊微笑道。
路明非狐疑的看着芬格尔。以他对后者的了解,这件事简直充满疑点,不知道芬格尔打的什么算盘。
“对了,路师兄,你注意到安德鲁边上那个秘书了吗?”宋殊岔开话题。
“秘书?那个金色头发的?”路明非没有追问。他想起自己对那个秘书的印象其实非常模糊,卡塞尔这么多混血种,似乎却只有极少的人注意到他。
“是的。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