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象龟他们铁了心的要把海底炸了,有那么个秘密兵器在再来一倍的尸守他们也拦得住啊。”一路沉默后恺撒终于忍不住和楚子航搭话,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其实现在他也没把全部思绪理清,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蛇岐八家以为海底的心跳是属于高天原的‘神’,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趁‘神’苏醒前杀掉他。那个女孩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路明非说的那道能解决一切意外的最后防线。蛇岐八家原本是打算让那女孩来狙击能被冠以‘神’之名的怪物吧,可是古城里好像只有尸守。学院恐怕也不知道他们会隐藏得这么深。”楚子航说,“另外说一句,我觉得你开错方向了,千鹤町不在这个方向。”
“你确定……靠!楚子航你谋杀啊!”恺撒本来心想大家日语水平都差不多谁不知道谁啊,我看不懂路标难道你楚子航就看得懂么。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突然腰间剧痛,楚子航的手臂和蟒蛇一样猛然收紧,差点没把他肋骨勒断两根。
想他加图索家的少爷从小的玩具就是特意定做的沙/漠/之/鹰和哈雷摩托,车库里从来都是布加迪威龙这种顶级跑车,副驾驶上坐着的都是些腰细腿长的名媛公主,什么时候沦落到和小混混换二手摩托还苦哈哈地在高速公路上吹着海风吃着灰,后座上坐着的乘客倒是腰细腿长,可惜性别男还属杀胚。
“……没有,背后突然痛了一下。”楚子航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最后路明非和你说什么了?”
“……”恺撒狐疑地从后视镜看了楚子航一眼,从海滩上醒来时他们俩都又累又饿,脸白得像鬼一样,可后视镜里的楚子航简直就是个溺死的水鬼,苍白得好像已经死了很久,只有金色的眼睛还像狼一样幽幽闪着光。
什么样的痛楚才会让这个杀胚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楚子航看起来根本不打算告诉他。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他在灵视里看到的后半段,神神道道的。”恺撒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气闷,将车速提到最高。这里远离一切监控产品,也没有深夜飙车的暴走族,是个很好的交流情报的时机,“大地震颤之时,鲜红之血流淌,万臣朝觐。白雪覆盖王座之时,新皇苏生,叛逆者的血铺成长毯,皇的足迹遍布陆地与海洋。”
“还有,小心东京。”
楚子航默默听着,反手覆上肩胛……薄薄的衣层下,暗红的印记仿佛灼烧一般疼痛。
……
红色的尖塔,被穿刺的男孩,血顺着被染红的长/枪一滴滴落下,苍白的脸上露出笑。
这是灵视看见的景象。
这是现实看见的景象。
无数沉默地举起长矛的人影朝着一个方向转身,被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长矛穿透挂起的男孩因此被扯动内脏,呕出一大口猩红的血,落在胸口那支仿佛树枝一般的长/枪上。他们的最前方,身披沉重甲胄的奥丁静静等待。
“奥丁!”
雷鸣般的怒吼自沸腾的白雾中响起,双翼撕裂气流,金色的眼瞳之中怒火昂然。
狂暴的怒意与杀意席卷了他的胸膛,四肢百骸中仿佛流淌着细密的银针,狂乱地寻找发泄的途径,切齿拊心。
极端的痛苦带来极端的情感,极端的情感带来极端的欲望。
杀,杀了他!
奥丁并不惊慌,至今为止一切都如他所想。情感,可以是利刃也可以是毒箭,而对于他来说,情感是他每一个强大敌人的死穴。
因为情感,他和他的兄弟才能从背后把剑送入毫无防备的霜巨人始祖体内,而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吞噬了他的两个兄弟。
情感会让刀刃变钝,铠甲变薄,甚至失去理智……所以他才能在诸神黄昏里活下来,并且一直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