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歇从梦里惊醒的时候,鼻尖隐隐闻到熟悉的淡香,再定睛一看,她正枕着凌露白的肩头,窝在她怀里。自己的左手还搭在她的腰间,紧紧地攥着人家的衣摆。
原本还意识朦胧的她立刻清醒过来,急忙松开手,从她怀里起来。只是她这么一动,把凌露白也吵醒了。
“做噩梦了吗?”凌露白刚醒,眼睛还微微眯着,声音软绵绵的又带着一丝低哑。
一说梦,傅雨歇回想起昨晚的梦境,愈发地心慌意乱。
梦里,沉重急促的气息萦绕在耳际,温软的躯体熨帖交缠。
“宫主记住今夜答应我的话,不可反悔……”
“需要我再快些吗?”
那人的唇就贴在她耳畔,暧昧的话语夹杂着炽热的呼吸,刺激着耳后敏感的肌肤。所有的感官被冲击到极致,迷乱之际,她睁开眼,想看清这人的面容,但整个人被她所压制,侧眼瞧见的只有那人耳垂上的小痣。
她听见自己那因动/情而无处安放的兴奋感,最终化为了一声声绮丽的叹息。
傅雨歇坐起身,垂眸去瞧眼前的人,似与梦里的人轮廓重合。又想起昨夜在浴池边闪现的一些片段,心里冒出令人惊愕又离谱的猜测。
她稍稍倾下身子,去看凌露白的另一侧的脸,果不其然,右侧的耳垂上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痣。
“怎么了?”凌露白揉揉眼睛,清醒了不少,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作势也要起来,结果两人撞了个正怀,傅雨歇俯着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到了她胸口。
傅雨歇一惊,想直起背闪躲,可身下这人搂住了她,双手扣在她背后有意不让她起身,两人双双跌回到床上。
“你做什么?”傅雨歇贴着她,低沉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愠怒,“放开我。”她不习惯这种亲密,又怕压着凌露白,只好努力僵直身子,不把全部重量压到她身上。
凌露白抱着她倒是不焦躁,像是抱着一只受惊的小猫,手掌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还微微笑着问:“你刚刚在看我,是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傅雨歇绷着身子嘴硬道。
“分明就有。”
觉得这人讨厌极了,傅雨歇像条被握在手心的鱼儿挣扎了几下,却还是逃不脱凌露白的禁锢。两人距离这么近,她对着凌露白的侧脸和肩颈,愈发清晰地看到了她耳垂上的小痣还有耳尖上细软的绒毛。
眼前这幕再次勾起了她脑海里一些画面,重重片段与现实交织在一起。
为何会闪现这些?傅雨歇没敢细想下去,暂时将此归咎于昨夜两人在浴池亲密的接触而引发的荒谬念头。
“又在想什么?”凌露白打断了她。
兴许是方才脑海中的画面过于难以启齿,傅雨歇容不得她来窥探一分自己心中所想,恼羞成怒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啊……”被咬得猝不及防,凌露白痛呼出声,却偏偏还要压抑着,这一声低/吟听起来暧昧极了。她吃痛地松了手,傅雨歇乘机从她怀里脱身。
“若非隔着衣裳,我这肩头要被你咬破了。”凌露白揉了揉被咬的地方,指尖触到了什么,说,“好湿……”
后面这两个字像是触发到了傅雨歇某处记忆,模糊的画面里,那人伏在她身上,也曾这般恶劣地说过。再也没法儿和她共处一室,傅雨歇先行下了床,背对着她送了她一句“咎由自取。”
凌露白也不拦她,笑了笑,话题就这么被岔开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笑容也就此收敛。
早膳过后,凌露白主动打破沉默:“我去书房,一起吗?”
“宫主今日不回宫吗?”傅雨歇问。今日这人倒是没有不告而别,但早上在床上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觉得还不如不告而别。
“这几日都不回了。我上午都在书房,阿镜和秋儿每日都会过来汇报要事。”
傅雨歇勾唇冷笑了一下。
凌露白捕捉到了,问她:“你笑什么?”
傅雨歇说:“那日桃林回来的路上,仅是一面,我就知道你的手下都不待见我。宫主不回去,他们若是每日都来,碰见我可怎么办?”
凌露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稍稍思忖后说:“你是我救回来的人,有我在,云鹤宫没人敢对你如何。你若是担心与他们相见不愉快,我让他们回避即是。”她站起身,道,“你若是有这心思,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这位救命恩人。”
“你……”傅雨歇被噎得哑口无言。不知为何,今日醒来后,她看这人是越来越讨厌了。
“我去书房了,若是有事,来书房找我。”凌露白点到为止,不敢再去惹她。
这一提书房,傅雨歇很快就想到那日在书房画的那幅画,若是被人看去,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这么一想,她也跟着过去了。
凌露白刚走出门口,就见她跟了上来,倒也不说什么,两人一同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