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络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此行能随宫主同行已是莫大荣幸,若是因为管不住嘴和压不住好奇心惹恼了宫主,那真是太划不来了。
到了客栈,余秋见凌露白望向柜台,立刻心领神会地走过去同掌柜小二交谈起来。
“没呢姑娘,这半月内除了惯常来往的商队,就只有你们几位姑娘来这了。千峰镇本就是偏远地方,若非有些药草珍稀,外边儿的人哪会来这?”掌柜的上了年纪,嗓音沧桑,说出的话倒是真诚实在。
余秋又问:“那这镇上客栈约莫有几间?”
“不用说约莫,镇上客栈不过三家,还常年住不满人。若非定期来的商贾们照顾生意,这客栈一家就紧够了。”小二凑过来回答道。
“姑娘可是要寻谁?”掌柜地问,“镇上常住的人老朽我都熟,若是要寻谁,其余两家客栈掌柜老朽去打个招呼即是,若来了生人,来同姑娘说一声即是。”
余秋为难了,是要寻人,但要寻谁只有枫颜和宫主知道。正想着,凌露白走了过来,道:“是一位姑娘,年纪与我差不多。看起来应是十分冷淡。”她顿了顿,又道,“兴许还会戴着面具。”
掌柜连连点头:“老朽记下了,若是有这人出现,定会通知各位姑娘。”他叫了小二带着几人上楼去了各自房间歇下了。
由于连日赶路,几人都疲惫不已,决定歇上两日顺便置办好东西再上仙游峰。是夜,枫颜叩响了凌露白的房门,进来的时候余秋也在。
“白日忙碌没来得及问你,我见你气息紊乱,面露疲惫——宫主,你可是受伤了?”枫颜问。
“宫主受伤了?”余秋大惊。
凌露白倒是镇定得很,缓缓道来:“受伤倒是没有,只是那未归的两日,我中了软筋散。”
枫颜叹了口气:“是她下的?”
凌露白垂下眼眸,唇抿了抿,却未说任何话。
余秋着实忍不住了,看这两人一直“打暗号”,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她说:“这个‘她’究竟是谁?宫主,枫颜,秋儿自诩不是外人,为何我不能知晓?”
“秋儿,白日我同掌柜的描述我要找的人,你听后,觉得那人是谁?”凌露白问。
余秋回想了一番凌露白反常的行为,还有枫颜离开紫渊城前说的话,思绪逐渐清晰,话有些不利索了,道:“能让宫主这般在意的人,最近几年就只有……只有……阿溪……”
听到那两个字,又思及凌露白为那人心焦的样子,枫颜眸光一动,避开了余秋的视线,掩藏起眼里的情绪。
凌露白说:“前些日子才遇上的她,她已恢复记忆。知我在寻烈心草,又听闻仙游峰上还有一丝希望,许是要还我救命之恩,对我下了软筋散。我怕她独自上仙游峰犯险,所以才马不停蹄地赶来。可听那掌柜的意思,她并未到过这千峰镇。”
“说起烈心草,秋儿想起宫主不在的两日,听闻肖义府中深夜闯入了人,挟持了肖继文,最后人没捉住,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余秋小心翼翼望向凌露白,声音越发地小了,“这人……不会和阿溪姑娘有什么关联吧?”
凌露白捏紧了茶盅,眉心紧蹙着,一言不发。
枫颜见状,打开药箱:“我先替你诊脉。”
傅雨歇确实没去千峰镇,这也是苏夜想不通的地方。已经是第二回了,在路上跑了一阵,主上突然勒马停下,转而又回了紫渊城。
“主上,我们这是……”苏夜不解地望着傅雨歇。
傅雨歇自知摇摆不定最耗时间,但所剩时间既然已经无几,当中出不得任何岔子。尽管极不愿意再踏入那里一步,可眼下形势所迫,也由不得她了。
“我去拿回一样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们再去平心崖。”想清楚后,傅雨歇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
苏夜暗自叹气,放着锦凰宫满室的珍宝不要,究竟要去找什么东西?
“那湖景山庄……还有那小白姑娘……”
提及凌露白,傅雨歇有些心虚,那人想必已经气死了。原本还冷若冰霜的脸霎时软了几分,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人有关,硬生生挤出一句:“不用管。”
话落,她马鞭一扬,率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