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言从后备箱里又拿出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狐狸玩偶,递到陆幼恬面前,“我又买了一个。”
陆幼恬其实对玩偶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今天去那个摊子,也只是因为她以为季臻言喜欢,想着给她挑一个。
陆幼恬没有接过那个玩偶,而是带着些调侃:“怎么?上次那个被别的妹妹拿走了?”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小狐狸的鼻子。
陆幼恬又在故意气她。
“你貌似很希望我有别的妹妹。”
“哈哈。我可没有,只是问问。”陆幼恬偏过头,摆摆手强装镇定。
季臻言笑了笑,举着玩偶晃,“那这个,不要了吗?”
陆幼恬一手夺过来,“当然要!不要白不要。”现在她怀里抱着两只狐狸玩偶。
季臻言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她怀里的另外一只——陆幼恬刚刚在小摊上买的那只。
陆幼恬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目的,迅速拉开距离,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你干什么?这是我买给自己的。”
“哦?”季臻言挑挑眉,好笑似的看着她。
“怎么?不行啊?”
“没有。”季臻言摇摇头,轻声道:“只是觉得这个挺适合我的,不礼尚往来一下吗?”
“不。”陆幼恬干脆利落的摇头。
季臻言垂下眼脸,故作失望的说“好吧。”
啧…..此女手段了得,伤害女人的事她陆幼恬做不到。
“算了,给你吧,反正我那边也放不下。”陆幼恬展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别扭极了。
“下周我也要去榕城。”季臻言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哦”好像哪里不对,“嗯????嗯?”
是谁?谁走漏了风声?肯定是宋鸢那孙女!
“你去榕城干什么?”
“你们话剧社去外地打比赛,要有老师陪同,学校安排我去。”
哈?!陆幼恬有些大脑过载。
“不是王老师带吗?”
什么时候改了?怎么变成季臻言了?!导员没通知啊,虽然这好像也不归导员通知吧,但不管怎么想都该是季臻言吧。
这,10086根杆子也打不着吧。
季臻言不疾不徐的淡定解释:“改了,王老师有事,待会应该就会发通知下来。”
对她来说,要求挂一个社团的负责老师的职位,轻而易举。
果真如季臻言所说的那样,下午陆幼恬就收到了改动通知。
她有些懊恼,到时候表演的时候,季臻言一定在台下看,她又是这一部戏的女主角,压力倍增。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天,下课后,她都拉着沈忻怡排练到很晚。
但在某些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们的话剧是双女主,讲的是民国背景下,她们是重组家庭的姐妹,在动荡的年代里从相互猜忌到生死相依的故事。
陆幼恬饰演饰起初娇纵任性、后来逐渐成长的妹妹“林默”,沈忻怡则饰演性格坚韧、外冷内热的姐姐“林晩”。
诺大的排练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陆幼恬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妹妹在得知姐姐可能被敌人盯上时,那场充满焦灼与克制的独白。
“停一下,陆陆,这里感觉还是差一点。”
沈忻怡放下剧本,揉了揉眉心“妹妹对姐姐的感情是复杂的,有重组家庭带来的疏离,也有保护欲。”
“你刚才的眼神,保护欲够了,但那种被血缘和责任束缚、想靠近又本能抗拒的疏离感还不够自然。”
陆幼恬泄气地坐到地板上,拿起旁边的水猛灌了一口。
“我知道,我知道……”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王老师在的时候,感觉还能找到点状态,但就是一想到下周台下坐着的是……是季老师,我就……” 她不好意思说她紧张。
陆幼恬想到之前跟季臻言开玩笑叫她季老师,不曾想会言出法随,有一天她真的不得不喊季臻言一声:“季老师。”
她更紧张了….
“季老师?”沈忻怡八卦地凑过来,促狭地眨眨眼,“就是上次那个,送你玩偶的季老师?看起来挺关心你的嘛。”
“是吗?”
季臻言当然关心她,就像她高中那样关心她,温柔体贴,面面俱到。
“今天你朋友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对。”
陆幼恬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莫名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忐忑。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那我坐后排吧,我怕生。”
“小朋友要坐在前面。”季臻言帮她拉过安全带系好。
那只穿校服的狐狸…坐在她曾经的位置,季臻言也贴心给它系了安全带。
陆幼恬脸颊却不自觉地有点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地上的那只狐狸玩偶。
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站了起来“来吧,再来一遍!我就不信了!”
陆幼恬努力摒除杂念,试图将自己完全沉入“林默”这个角色。
她想象着沈忻怡是战火纷飞中那个不得不背负起一切的姐姐,想象着妹妹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既想推开又想紧紧抓住的矛盾心情。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她们正排练到整段戏最高潮的部分时,才发觉排练厅的门早已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