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瞪着她:“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
路非凡不语,冷若冰霜的目光继续落在小男孩脸上,忽地,她一脚踹翻茶几上的玩具,人猛站起身:“你他妈再吵,老子割了你舌头!”
苏天天一屁股摔在地上,圆滚滚的肚子压着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不敢再哭出声来。
苏母也被吓了一跳,家里佣人今晚都被她叫走了,现在就剩她们孤儿寡母,怕对方乱来,她擦干泪痕,冷静下来道:“说吧,你来这里什么目的。”
四周变得安静,路非凡像是终于满意了,她重新坐回沙发,淡淡道:“受苏绾绾生前所托,来帮她处理下死后留下的一些烂事。”
苏母一听,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认识绾绾?什么叫生前所托?你知道绾绾要寻死?”
“知不知道和你有关系?”路非凡无视她的问题,将放在身边的托特包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桌子上,“看看这是什么。”
苏母纵横商场多年,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如此目中无人地对待。
她轻蔑的眼神和语气,明明白白在告诉她,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连条件都没资格提的蝼蚁。
当看完她拿出来的文件后,苏母苍白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苏母摇头,满眼都是惶恐,想到什么,她瞳孔睁大,“你姓路对不对,你姓路,是你,是你给绾绾牵的线,是你让她这么做账的,是你让她把账目往国外铺平的!”
路非凡勾起唇:“是我。”
苏母拿着资料的手在颤抖:“你不是,你不是绾绾好朋友吗?”
“和金钱挂钩的关系,哪来的好朋友呢?”路非凡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小孩,滚去国外跟你的老父亲度过余生,要么,等着法院传票,你,你现任丈夫,财务部负责人,还有你远在国外的老父亲,一起回来坐牢。”
“你休想!这些账目不是我们一家做的,你想拖整个苏氏下水,你在欧洲的公司也别想逃脱!”
“谁告诉你,欧洲公司是我的?”路非凡身体前倾,脸上是恶意满满的冷笑。
苏母当即瘫坐下来,五指再握不住东西,纸张跌落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一如她此刻的心。
她喃喃道:“你图什么?”绕这么一大圈,担巨大风险,看似在拯救苏氏,实则却将它推入了万劫不复,抽身不了,一辈子都抽身不了。
“我图钱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苏母像攥住了微薄曙光:“你既然图钱,说明并不想卸掉苏氏这块肉,既然如此,你......”
路非凡打断她的话,不留余地撕掉对方的幻想。
“过去和苏绾绾合作,我愿意挡着风险,可是和你,呵,一个被男人骗婚骗钱的蠢货,我凭什么要为你承担风险?再则,你就当我是苏绾绾的朋友好了,你觉得,朋友死了,我还能放任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继续过逍遥日子?”
“我们是她家人。”
“家人?”路非凡哂笑道,“你是指放弃救治女儿,将植物人状态的女儿丢给一个还在读书的少年,多年不闻不问,自己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又生下个香饽饽儿子的家人?”
苏母心脏一阵阵抽痛,她也不想的,可是那时候,医生都说了救不了,她能怎么办,她除了放弃她,重新开始生活外,她能怎么办!
“难道要我拿自己一辈子去赌她能醒过来,这才算是合格的母亲吗?”
“人总是喜欢为自己找借口,看来你是完全忘了,苏绾绾当年为什么会被绑架了。”路非凡站起身,居高临下晲着她,“你以为那两个绑匪死了,事情就埋于尘土,一了百了了?可笑,旁人可以放弃女儿,唯独你,不配。”
当年苏氏在商圈炙手可热,何等风光,作为接班人的苏母行事作风愈加强盛,不给人留活路的做法很快就给自己招来祸事,那两个绑匪,本意是要绑架苏绾绾的。
原书中宋屿乔放学时被绑架虐杀致死,纯粹是绑匪抓不到苏绾绾,恼羞成怒,随便抓个人泄愤。
苏绾绾穿进这本书,获得剧情,意识到他是替自己死的,这才改变剧情,替宋屿乔赴死,要不是白团给她吊着命,兴许她连植物人都不是,直接就是个死人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母浑身震颤,她破溃大喊,“是绾绾告诉你的?还是你告诉绾绾的?她知道?她知道是我害的她?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然是,从始至终。”路非凡扫了眼地上被吓傻的苏天天,“当你身边这个狗东西一次次辱骂她,你选择视而不见时,你的女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