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觉叙还炸着毛地站在路边。
心跳的律动就像是少女等待即将绽放的栀子一样,怀着憧憬又有些担忧。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时觉叙不知道。
远处又有足音传来。翟絮的声音漫过了巷子:“阿叙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呐?”
时觉叙回过神。他抬眼望过去,慈祥的外婆正拎着刚从集市上采集的蔬果走过来。旁边的是颂学也是两手大包小包的。
像是为冬眠做准备的样子。
时觉叙眨了眨眼,将这个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道:“刚刚看到了我同桌,说了几句话。”
“你同桌也有亲戚在这里呐?”
“不是,他是过来帮忙看看他朋友的爷爷的。他朋友没空来,担心老爷子,正好他有空。”时觉叙顿了顿,见翟絮小小的身子提了只大大的袋子,怪沉的,连忙将袋子接过来,“外婆我帮你提吧,别累着了。”
时觉叙接过翟絮手中的包就想走进门内,下一秒——
“咳咳。”严肃的是颂学轻轻但又刻意地咳了一嗓子。
时觉叙:……
他转身,又从是颂学手上接过了一袋子蔬果,飞也似的溜进了家里。
是颂学有些得意地望着翟絮。
翟絮好笑地看着他。
“好了老头子,进去吧。现在开心了呐?”
在外婆家的两天,是快得很的。
白天做做作业,晚上坐在院子里数星星。
星星不多,但时觉叙怎么数也数不清。不是忘了数到哪儿了,就是重复数了好几遍。
但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没耐性数下去。
虽已入秋,夜晚却仍有燥意。余夏的知了躲在漆黑处叫个不停。
外婆家旁是一条河。对岸是一片竹林。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小时候时觉叙还绕了一大圈的路到那片竹林里去玩。是潇湘竹。那年夏天的时候,时觉叙偷偷跑去,躲在里面,害的是樱时岭急得要死,跑东跑西地找,是颂学和翟絮几乎问遍了整个麦溪村的人,就差报警了。
最后还是有个人说早上要去田里干活是好像看见一个小孩往竹林里跑了,时觉叙才被找到。当时他在林子里面玩累了,又不认识怎么出去的路,但也心大的很,直接窝在几根成堆生长潇湘竹旁睡着了。
很显然,结果就是他被时岭拧着耳朵拽醒,外加好一顿说教与“毒打”。是颂学气得吹胡子瞪眼,也跟着时岭一起说他。
是樱则在一旁心也疼头也疼地看着时觉叙。
而翟絮护着小小的时觉叙,不住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当时的惨状,到现在,时觉叙仍心有余悸。要不是翟絮护着,总感觉他爹他外公会先废了他半条命,给他剩下的半条命立个威。
十月三号。时觉叙背着他的书包原路返回自己家。手里还拎着一袋外婆塞给他的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