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没问题。”蒋黎已经稳操胜券。
陶思看着旁边两人你来我往,突然想知道自己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为了走到这里,她还求了严巧书、甚至帮她在同学会上还了那么大的人情,陶思不想就此浪费这个机会。
于是,陶思厚着脸皮主动说:“其实我昨天玩了日夜无尽的游戏,昨天也试着自己画了一幅场景图。”
“好,给我看看。”许宴理智地表示感兴趣。
陶思从包中取出了平板电脑,解锁,打开文件。
这点间隙,许宴也不耽搁,他拨通了内线电话:“严巧书,你过来一趟。”
听到严巧书名字的一刹那,陶思不由得手抖了一下。陶思不禁想,要是让严巧书看见自己被蒋黎死死压制,严巧书一定会笑她很久了。
陶思刚翻开她昨天花了一天时间设计的场景图,严巧书就敲门进来了。
“许总,你找我。”严巧书跟陶思对视了一眼,却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嗯,我想让你也看看,谁的风格更适合咱们工作室。”
许宴将电脑显示屏转了过来,这下不止严巧书,陶思和蒋黎也能看见屏幕上的内容了。
有意思的是,许宴似乎刻意打乱了两人的画作。陶思看到自己的画作中夹杂着几张蒋黎的作品,其中就有那幅一等奖作品。
总共十张,严巧书利落地翻看了一遍。
“一,三,四,六,九,十。这六张风格比较接近我们。”
蒋黎听罢,脸都绿了。
陶思方才没注意数自己的是哪几张,也就不知道严巧书点的作品里哪些是她的。她只是疑惑,许宴明知道自己是严巧书推荐来的,怎么还让严巧书来挑选,就不怕她们串通一气?
许宴也翻了一遍对应的画作,解释道:“第六张是蒋黎的获奖作品,其余都是陶思的。”
严巧书睁大眼睛,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真的吗?我还以为这六张是同一个人的,仔细看,笔触风格都一样。陶思,这第六张真不是你画的么?”
蒋黎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不等陶思反应,她立刻接道:“是我的作品。但是也请陶思帮了点忙,所以就有了她的痕迹吧。”
“这样啊。”严巧书又翻回第六张,“可是你看,这几个细节的处理,还有整体上,线条的笔力和上色的方式,分明跟陶思的那五张一致,反倒跟蒋小姐其他的作品不太一样呢。”
“那是——那是因为——”蒋黎没有准备,彻底被严巧书质疑住。
陶思突然明白了严巧书出现的意义,她定定地回应:“因为那是我的作品。”说完这句话,陶思觉得就算这次没拿到工作,她也心满意足了。
蒋黎像受了刺激般突然高声,“胡说!这明明是我的作品!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彼岸问啊。”
“其实这个简单。”严巧书狡猾地笑了,她对许宴建议道:“这幅画最出彩的地方就是这里——彩云和山脊的交互处,色彩运用的格外熟练。只要问一问她们用了哪些颜色,几个色彩指标怎么调的,就好了。”
陶思暗暗佩服严巧书的建议,真是什么妖魔在她面前都能被打回原形。不是亲自创作的人,就算再懂画画,怎能说得完全清楚?
果然,蒋黎心态已经崩了,她愤怒地站起身来,“我都交了五张画稿,你们还这样不依不饶,若是不信任我的实力,就别找我啊。果然小公司就是见识短,求我我都不愿意来!”
严巧书见这个做了亏心事的女人还在嚣张跋扈,不由得蹿火,她冷厉道:“人都来了,还说这些话。真没品。”
蒋黎无言以对,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陶思,自认一不敌三,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蒋黎走远后,严巧书终于松开了紧绷的脸,她抚着肚子笑不停了。
“怎么样,许总,我的演技可以吧?”
许宴笑了,目光里充满肯定。他将电脑显示屏复位,而后平淡地对陶思说:“你去跟着严巧书熟悉工作环境吧,明天就来上班。最近这个月赶上新版本更新,可能会非常忙,做好准备。”
陶思跟在严巧书身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种如坠梦里的错觉。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许宴看她昨天设计的画稿。
不过也不重要了,她已经拿到了这份工作。
严巧书又恢复到原来的高傲范儿,她挑眉问陶思:“你是怎么认识许宴的?”
陶思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只应了一声。
“许宴一早就知道蒋黎偷了你的作品,让我配合演这出戏。他平时也不是这么热心的人。”严巧书有些看不懂陶思,“既然你跟老板这么熟,还托我内推,欠我人情干嘛?”
陶思驻了脚步。透过落地窗的百叶窗,她看着工作室里面已经重新投入工作的许宴,有些发怔。
所以那天原画大会结束后,许宴并没有走,而是听到了自己与蒋黎的对话?
严巧书看着陶思出神的样儿,心里有些闷闷不乐,“陶思,你该不会是看我可怜,故意欠我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