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房间有着独有的香味,色调清新,摆设整洁。他看见台式机上屏保图片在不断切换,都是软萌汪星人的照片。
长方桌的一角,清澈透明的鱼缸里游着两尾灿灿大肚的金鱼。
他平时看到陶思,大部分都是她在工作的时候。
工作时候的她,专注认真,一丝不苟。气质上,甚至浸着冰冷的理性。
很难看出她也会喜欢这些软萌的东西。
许宴真的只看了一眼,便回到了客厅。他一本正经地对陶思说:“地毯湿了一块,但不严重。明天白天你走后打开窗,让风吹吹,应该过两天就能干。”
“好,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楼下阿姨家漏水了,催我催得厉害,否则我也不会麻烦你。辛苦了。”陶思还在拖地,她已经累得满头细汗。
许宴听了,不禁想:还好阿姨脾气急,催了她,否则自己还没机会进她家门呢。
不觉间,他嘴角噙笑。
陶思直起身,示意他去沙发休息:“你先坐会儿,等下我给你拿水。我就快拖完地了。”
许宴从纸抽中抽出几张纸,擦干了脚底,而后坐在了沙发上。
他抬头看向陶思。
女生的头发随意扎着,碎发垂在鬓侧,面上的些微细汗更衬得她皮肤清透细腻。她很高挑,即便是穿着松垮的毛衣和家居裤,依旧盖不住身型的曼妙纤细。
许宴看着看着,一时感到喉咙发紧,他立刻移开了目光。
目光收回的间隙,许宴忽然注意到茶几上依次叠放着三张名片。最底下的一张被上面的两张遮住了大半,但名片上名字部分,一个“宣”字赫然外显。
许宴不由自主地拨开前两张,“陈之宣”三个字赫然闯入眼帘。他微蹙起眉头,第一次觉得,原来白底黑字也可以这么刺眼。
再仔细一看,C&T原画公司/负责人/陈之宣。
许宴想起,下午时候,严巧书来他办公室汇报外包的情况,提到的就是C&T原画公司。
所以这次陶思她们的合作对象就是陈之宣的公司?会是陶思自己想联系的陈之宣么?
霎时间,浓浓的酸意在心底漫延。
醋就像方才地上的水一样,灌了许宴满心。
这会儿陶思已经忙完了,她走到许宴身边,将水杯稳稳放在了茶几上,“家里没什么饮料,先喝杯水吧。我一会儿榨新鲜橙汁给你喝。”
“谢谢,不用了。”许宴谢绝。
陶思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以为他是礼貌客气,便笑道:“一点儿不麻烦的。多喝酸的也健康。”
“是——”许宴深吸了一口气,吃醋还不够酸。
陶思又跑到厨房忙活,很快,她就端着一杯新鲜的橙汁回来了。
许宴谢着接过,喝了一口,果然很酸。
他看见陶思似乎没给自己准备,便问:“你不喝么?”
陶思解下头绳,利索地重新扎了一下头发。
“家里就剩两个小橙子了,只够一杯。你喝就好。”
许宴握着触感温凉的玻璃杯,心里又舒服了一点,毕竟现在坐着享受陶思手工榨汁的人不是陈之宣,而是自己。
陶思也坐在了沙发上,挨着许宴。
一时间,幽幽的香味飘了过来,和她卧室中的味道相似,是那种属于女孩独有的清香。
橙汁和香味的复杂反应下,许宴忽然有了不可名状的冲动。
就在这时,陶思的手机铃铃叮叮响了起来。
陶思看见屏幕上亮着的是赵如如的名字,立刻接了起来。
“如如?”
“美思——”电话那头赵如如的声音气若游丝。
“如如,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一天没有联系我了。我太担心你了。”陶思听见赵如如的声音,也算暂时舒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担心还在后面。
“美思——我妈病了,很严重——”赵如如的声音哽咽了,她似乎哭了。
陶思听到这句,立刻酸了鼻尖,她能体会赵如如的难过。
赵如如简单讲了情况,最后犹豫地说:“陶思,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向你借些钱……”
赵如如的声音渐低,陶思明白她是不好意思这样对自己开口。
赵如如啜泣起来,“我知道,借钱很伤感情,但我没办法了……家里钱都用掉了,我自己的存款也有限……”
“你先别着急,你说,需要多少?”陶思很愿意帮她,但这类事情,一定要量力而行。
“五万——或者,十万——”赵如如的声音十分犹豫。
陶思听后,毫不犹豫,立刻答应,“没问题。”
赵如如听见陶思如此果断的答应、甚至毫不计较还钱时间,她立刻泪崩了。
陶思听着电话那头赵如如歇斯底里的哭声,不禁百感交集,也跟着红了眼眶。她想起她刚认识赵如如的时候,赵如如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掉了色的上衣,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尽管出身贫穷,赵如如也从未抱怨过什么,这是陶思最喜欢她的地方。
待陶思挂了电话后,她面前忽地多了一张纸巾。
陶思循着男生骨节分明的手腕看去,与许宴四目相对的瞬间,陶思发现,他漆黑的眸中,似有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