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殿里,愁云惨淡。
侍卫把守着宫门,一排又一排的人群,围绕得苍蝇都不能,活着飞出去。
院中的场地里,重锦站在一群孩子面前,发狂道:“说!到底是你们当中的谁?敢潜进我的卧房偷作战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别逼得我让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生适时的进了门,附耳说道:“殿下,王上来了。”
重锦脸上勉强洋溢出笑意,装的恍若平常样子,退居一旁,再不出声。
重飞晚被侍卫们推着椅子,参与进这场纷争里。
他极力睁大着眼眸,死气沉沉道:“抒澜,到此为此吧。都是些半大孩子,何苦要了她们性命?给些钱财,赶出门去!”
一身白衣的女子领了命,她有预测到这样的结果,因此,并不感到意外。
倒是隐退一旁的重锦暴跳如雷,他不满的吼道:“父王。丢的不止是边关城防的作战图,更是花阳的江山社稷!您怎么能这样处理?叛徒就在她们之间,您说算了就算了?那您定下的门规都是摆设吗?就因为她们是一些孩子?您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孩子......您为什么总是对别人宽容,对我严厉呢?!”
重飞晚喉咙里涌上血沫,他仅留着最后一口气,劝道:“胜意,三思后行。别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就滥杀无辜。她们年幼,懵懂无知,想必是受人指使。你非置气做什么?杀了她们,又能改变什么?边关图流露出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准,一切都是天意....天要亡我花阳,注定要断送在我这个无能之人手里....。”
重锦胸腔起伏,呼出几口重气,目不转睛的看着父王走远,在其身后辩驳道:“狗屁天意。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
魏生在一边,想劝他消消气。
重锦推开他,从身上取出笛子,恶意凶狠道:“我做不了父王那样的好人,我只知道,万事都有代价。你不说,我就让这些无辜之人,一同陪葬。”
说完,他的笛音缭绕,十分悠远。
抒澜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寒毛卓竖,不敢回头。
“吃了她们。”
紧随着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庞然大物遮挡住了太阳。
在场的小孩子,吓哭一片。
魏生跌坐在地,张口结舌道:“怎么会.....”
千钧一发之际,抒澜扑通跪下,爬到重锦身前,哀求道:“小主子。你收手吧,属下有一计,可供你消心头大恨。”
“说。”
“清风断。给她们喝清风断,让她们先成为试验品。”
重锦欣然笑出了声,低头看着抒澜的脸,同意道:“好。那就由你执行吧。”
抒澜如遭雷击。但很快,她爬起身,吩咐下去。
两人从一口漆黑的缸里往外舀着腥红的水,他们小心的汇聚到面前的碗里。
抒澜先是选择了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孩,强压着她喝了下去。
等站起身,几人犯难道:“大人,还剩一个死活不愿意喝。”
抒澜从尾端走到前面,看着女孩,眼中浮现出隐忍的,不易察觉的悲痛。
她伸手接过碗,挑起女孩的下巴,急不可耐道:“给我喝下去!!!”
女孩眼角涌出热泪,起初还拼命的躲避着。
重锦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好戏道:“抒澜,要不你自己喝了吧?”
女孩眨着星辰般的双眸,再也没有闪躲,她转回脸,两眼只看着呆若木鸡的人。气断声吞,抢先喝了下去。
.......
三个月后,正下着一场大雪。
漫天洋洋洒洒,犹如柳絮,一片一片飘落,发白的积在地面,迷了行路之人的眼。
安稷坐在轿里,寒风不时从耳畔响起。
赵衡在前面打着灯笼,护送他回东宫。
卒然,那又尖又细的嗓子惊吼一声:“有鬼!!”
安稷一心向道,夜里听见这两个字,是不高兴的。他拂开帘子,喝道:“停轿!”
几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赵衡吓得缩在一个侍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