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胜意走上第一层台阶,有人拦路道:“站住。你是何方家族?可有定约?”
江胜意早有准备,朗声回道:“笼月江家,早与贵寺有约在先。若是不信,速去禀明查实。”
两方人马对视一眼,说道:“六千台阶。等查实回来,天都要黑尽了。你背上何人?”
江胜意面色如常,轻声回道:“江某贱内。烦劳各位通融,一并放进去吧?”
我揽着温热的脖颈,像是回到了很久前的一天,梦境飘飘忽忽,让人分辨不清。
有人走出身,与对面窃窃私语:“这么一说,也不是不行。夫妻本就可进庙,更何况,瞧此人通身气派,倒有几副富家公子的气韵;只是,他身上之人,柔弱无力,病怏怏的;些许是求病而来,放进去吧。暂起不了什么风浪。”
另有人点点头,以表认同。
两方退开,寂静声中,我软绵绵喊道:“师父.....。”
声音不大,在场之人都能听见。
江胜意低埋下脸,耳根通红,只顾往上面疾走,一步也不敢停。
台阶下笑声一片,纷纷心照不宣。本以为是才子佳人,怎道是禁忌之恋。
“你什么都没有教过我.....,你不该救我的。我要死了,你一定心满意足了.....。”
江胜意背着瘦弱到轻乎乎的人,两眼望向上方。
我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两手紧扣着他的脖子。使他差点没喘上气,与世长辞。
他将我甩下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还不待加以指责,我半卧着,哭出声道:“你杀了我!如果你不这么做,一定会为此后悔。”
他总算是深感无奈了,又一手拉起我,背在后面,一脸的生无可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安生一点吗?就你这样,也不怪谢待利用你。”
我趴在他肩上,他走了多久,我的眼泪就流了多久。
他的衣肩湿了大片,天马行空的想到了什么,诧异道:“清明。你喜欢谢待吧?”
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他哈哈大笑道:“这可真是要了命了。倘若谢待对你有情,那你就是他的软肋。假以时日,他会为了你,投我重门,也未尝可知。”
“可要是你单相思,一心与他里应外合。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乐极生悲。江胜意联想着会发生的几种情况,一步步在夕阳下往上走去。
走了大半个路程,与寺庙一同出现眼前的,还有一个穷困潦倒的村落。
江胜意颠了颠背上的人,打算先找个医馆。
从庙门口经过时,一个奇形怪状的老者,单独睁着一只眼睛,撞了上来。不想让江胜意过多停留,所用的力气几乎将我们撞翻。
江胜意扶稳我,上前理论道:“此处空旷,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做什么?”
“不可食鱼。妄造杀孽。”老者面容让人不忍直视,口中神秘兮兮的说着这话。
见江胜意不走,又晃动身子要撞上前来。
我方才一个不慎,磕在柜台下,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伸手拽着江胜意道:“这是到了哪?你为何要跟一个老人家争论不休?我的脑袋.....”
江胜意拂了拂衣袖的同时,也沉下了怒火,慌忙蹲下身道:“让我看看,是不是磕到了,我看看....。”
他的手掌翻着我的细发,在找寻伤痕。我胸腔里闷的快要炸开,又是熟悉的感觉,我紧抓住他的衣袖,说出声道:“冷...。”
“你都睡了一路了,怎么还从热转变到冷了?”
我扑涌而出一口鲜血,落在贫瘠的地面。
老者与江胜意同时惊了,他们二人的目光紧盯着我的脸。
老者上前几步,江胜意戒备的拦在身前。
“你夫人病的不轻啊。去竹林馆外,那里有个绝世名医,说不准能根治痊愈。人间之事,自要人为;一味敬供神佛,是没有用的。”
江胜意也不出声,半揽着我,一路向村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