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是个不受宠的,爹不疼,主母不顾,连大小姐这个亲姐妹也时不时刺她几句,下人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子不受宠,他们当然也不上心。
没成想今天惹到了这尊大佛,他们有嘴难辨,颤颤地等着主子责罚。
姜时愿迈着小步移到长姐身边,想要张嘴缓和一下她的怒火。
姜玉榕却连看她一眼都未,声线凛冽:“既如此,府上是容不下你们了。”
“佩儿,去禀告母亲,将他们几个撵出府去,不必再伺候了。”
命令一下,小小的扶雪院响起了奴才们哭泣求饶的声音,很快便被小厮捂住嘴拖下去了。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丫鬟们颇有眼色的退下,留给两个主子交流的空间。
姜玉榕起身,睨了旁边人一眼,不紧不慢环视屋内设施,问道:“去哪了。”
“我,身体有点不适,出去抓了些药。”说着,摇了摇手中香凝为她抓的治疗口疮的药。
“府中便有大夫,何必舍近求远。”
“我……”
姜时愿一时噎住,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气场如此强大的女子说话,被她身上冰冷的气息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一个姑娘,还未相看人家,便学会与陌生男子私会,还知不知羞耻!”
当头棒喝!
陌生男子?她莫不是在说贺繁缕,可他不是陌生人,而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啊。
可是如果这样解释给她听,说不定下一秒受罚的就是自己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头沉默,一副乖乖小绵羊的姿态。
“你是姜家小姐,若一朝被人发现,败坏的是姜家名声,到时你可担待得起?”
“妹妹知错。”
见她认错态度还好,姜玉榕也不欲追究,姜时愿只是个姨娘的女儿,生母早逝,但她也是个正经主子,即便她再瞧不起这个妹妹,也不会容忍那些贱婢玩忽职守,敢踩到主子头上。
主子再落魄也不能为下人所欺凌。
姜玉榕款款坐下,扫了身旁的侍女一眼。侍女很快会意,将一份帖子捧到姜时愿面前,
说道:“二小姐,三日后长公主在府中设宴,您也在赴宴名单上,届时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女和世家子弟都会去,还请二小姐好好准备。”
姜时愿接过帖子翻看,里面确实写着她的名字不假。
“长公主此次设宴的目的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相看正经人家才是。”
“只是一样,不要肖想太子妃之位。”语气冰冷。
姜玉榕搭上侍女的手,莲步轻移,走到门口,侧颜精致美好:“这几日好好待在房中准备宴席之事。”
好一场闹腾,她也累了,馋着侍女回自己房内,大脑突然安静下来,不可抑制想起那人的恳求和眼泪,心中隐隐闷痛,淡声嘱咐,
“今日的事不许外传,否则唯你是问。”
“是。”
……
送走一行人,姜时愿头疼地扑倒在床上,被迫参加一场别人的相亲宴不说,这几天竟连门也出不去了。
可若是这几天偏偏福团出现了呢,那她不在场,岂不是失去了他们母女二人的相认机会。
她烦躁地揉揉头发,倏地,猛的起床唤香凝进来。
飞速的走到书桌旁,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嘟起嘴巴将墨迹吹干,将这封信封装好。
低声向香凝耳语几句。
——
苏瑾东宫事务繁忙,身体抱恙,崇帝特允了他出宫修养几日,太子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可他偏偏找了讨论医书的由头,夜夜宿在贺府。
太子小时候体弱多病,前朝又动荡不安,奸细杀手层出不穷,仅有一子的崇帝不敢暴露儿子身份,只能暂时养在自己信任的太医府中。
因此苏瑾与贺府嫡子贺繁缕关系十分要好。
这日,侍卫来报,说有一男子今日徘徊在贺府周围,行为十分古怪。
他不由发笑,天子脚下,谁敢如此轻狂。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几个侍卫隐蔽起来,暗中观察,苏瑾出府,面上略带不安,像是有什么急事。
果不其然,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悄悄拦住了他,动作麻利的将一封信塞进他手里。
“公子,我们家小姐的信,请您亲启。”
丢下一句话,便做贼一般悄悄溜走了。
苏瑾挑挑眉,打开信,粗略一看,待看清纸上的内容,这几日的心情阴霾一扫而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只见信上写着:贺繁缕,你若敢抛弃我们女儿,我定要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