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秋见已经有了丹咏的下落自然是好事,但听闻丹咏被关在监狱之中担心不已,便一路上问那牟县令是否丹咏还安好。
那牟县令也是有一说一,说自己身处解县但能收到帝京的信,即使让他关了丹咏也知道丹咏牵涉的事情并非是他这个小县令能决定得了的,哪里敢真的把丹咏关起来,也就是在监狱中呆着,一日三餐依旧正常。
一行人到了解县的监狱,只见那丹咏穿着一身嫩鹅黄色的素衣,裙角都已沾上了污泥,但鬓边还插着一枝海黄牡丹绢花。
丹咏身量不高却面容姣好,即使已经身在狱中好几日,但依旧精神矍铄,看见有人来便起了身问是不是蔡吾派了人来。
度宜见到丹咏便递上了蔡吾的信件,丹咏看完了信件和诸位行了行礼。说道自己这几日是如何被困在解县的。
“大公子,贱妾不知如何感谢是好,但还请大公子速速去葛家。”那牟知县见丹咏叫度宜大公子,忙的踢飞了一干狱卒给度宜一干人上茶。
汲秋扶起丹咏,一边替丹咏理了理云鬓,扶正了海黄牡丹一边问道:
“丹咏娘子,这葛家是如何?我们和蔡大人都很好奇娘子怎么会突然从帝京跑来解县?”
“我原是解县人,自小我父亲就和蔡家结了亲,自小一起长大,有过婚约。此后父亲去世,我便一直住在舅舅舅母家。但在我十二岁那年,蔡家大哥中了风寒,冬天没挺过去便一病死了。我舅舅舅母见蔡家兄弟只剩了个孤儿,没钱没势。当时蔡大人又在他兄弟去世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进京参加科考没有音信。他们觉得让我嫁给蔡家不是个划算的买卖。舅舅母便将我转手卖给了人犯头子邹大娘,邹大娘又将我转手卖给了葛家作为媳妇,哎……”
“后来,娘子怎么又遇到的蔡大人。”汲秋听到丹咏被转手卖给人贩子觉得甚是心疼地问道
“前年吧。一个刚下完雪的冬天,我都已经十七岁了。姑娘也知道十七岁在乡下好大了,邹妇人便把我卖往了葛家,准备去葛家过了。可我不愿意,那葛家的儿子是个无赖,我又听说会赌钱。便在前往葛家的路上逃走了。那天的雪可真大,我趁着几个人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推开门走进了雪地里。也不知道方向在哪儿就到处乱跑。停下来会冷,我便沿着官道一直走一直走,希望身体能热乎些。第二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河源县。自己又在河源做了几个月的浆洗活凑了一些钱,跟着别人的马车进了京。”
“娘子好胆量。”元弨称赞道。
“公子说笑,谋生罢了。当时到了帝京也不指望能遇到蔡大人,只是不想被卖到葛家。没成想我到帝京的前半年蔡大人就已经中举了,还去过解县找过我,解县的人都和他说丹咏已经葛家做媳妇,他又去了葛家找。葛家只说我在路上病死了,没有说我逃走了的事情。到了帝京,我就在京中浆洗的姐妹的介绍下去了缀锦阁给各位姑娘缝衣裳,有一日我在缀锦阁见到了蔡大人,这才与他相认。可葛家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在京中,前几个月就一直派人来要钱,我也给了,给了也还不够,这次来信说要两千金,不然就要去解县告蔡大人抢妻。”
“看来娘子也是近日才收到葛家的信件”度宜双手交叉怀抱胸前靠着墙边说道
“公子所言极是,但是平直每日都很繁忙,我便不想将这些事情说给他听。在收到了那封要状告的信之后去缀锦阁找了安大娘借了三百金,雇了车来了解县,准备当面找葛家人谈谈,没成想快到的时候便被牟知县给截下来了。”
丹咏说着说着似是要哭出来一般,那牟知县看着急得浑身是汗说道:“祖宗,可不是我截下的你,那些大人物干的事可不关我这个小人的事啊!”
度宜元弨听了丹咏的叙说明白幕后之人早就布好了局准备对付蔡吾。蔡吾是圣上的心腹也是现在的红人,掌管诏狱判了几个案子怕是早就被人盯上准备开始算计他。
几个絮絮叨叨在地牢里说了一番。那牟县见一众帝京的人呆在监狱里,生怕哪个出了事情,提议一行人今晚暂住在自己的府上,明日自己可以宣葛家来县衙。度宜和元弨商量了一下觉得找到丹咏还需商量下接下来的对策,答应了牟知县的邀请。四个人也预备在牟知县的府上各自抄一份表从驿站给京中送去,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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