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茶舍门口的栅栏被砸了个粉碎,街道两侧的商户突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探出头去向外看,人群都围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岂有此理,谁敢在水渠梁闹事!”薄仲当即冲出门去,李诘汲秋等也随后跟上。
汲秋跟着出了门,随着薄李二人穿过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个身材壮实但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男子鼻青脸肿的摔在地上,耳鼻口都已经出了血,旁边还有个拿着厨刀的壮汉怒气冲冲的样子盯着这男子。
“你们这些杂碎敢在爷的地盘上闹事,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第介挽着袖子冲上前去准备收拾几个在水渠梁闹事的人。
“薄爷,这小子原来是我店里的跑堂,他说最近手中缺钱,我看他老实本分便借了他钱,结果欠债不还,我催了好几日都不见他,本以为找不到人,没成想躲在我的店里被我揪了出来。”那手拿厨刀的掌柜的瞪着一双怒目说道。
“不是!不是!”地上的男子听见说他借钱不还,激动的蜷缩在地上,想要努力地爬起来,嘴里充斥着血沫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的不是欠钱不还,小的是来京城找母亲的。”
汲秋听见这个满身污秽嘴里吐血的男子说自己找母亲,便有了恻隐之心,说道:“你母亲身在何处?为何不还这位掌柜的钱?”
“我自幼失母,攒了个几吊钱来京中打探消息,上周被拉磨的老周带去辉壶楼说是辉壶楼可以让钱生钱,我便去了,谁知道刚进那楼,我就被打晕了,再醒来我身上的钱都没有了”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男子呜呜的抽泣了起来。
“辉壶楼…”李诘看了看淳于姜又看了看薄仲,三个人交换一番眼神。
汲秋小声问薄仲说道:“辉壶楼是什么地方。”淳于姜拉汲秋到另一边小声解释道:“辉壶楼是京里□□的地方。”
见汲秋仍是不解便又加了一句
“是大皇子放印子的地方。”
太元自立国以来,为顾及民生,曾在高祖时期便下令各地不允许私放印子钱,以免扰乱米价。这几年,朝廷与狩朔不断用兵,各地征召男丁,税赋也增了一成有余,各地不堪重负,贵族诸侯有维系生活之需,便有人私下偷偷放印子。渐渐也就成了风气,朝廷明令禁止也不曾管用,便下令所获利息的六成都要上缴国库。汲秋在宫中也曾听闻嬷嬷们放印子钱,没成想贵如大皇子也会做诸如此类的事情。
“那想必你失了钱财,又欠着掌柜的钱便不敢回来,只是为何又回到掌柜的店中呢?”汲秋问道
“小姐,你不必细问,这样的人打死才好。”那掌柜的不耐烦的说道
“为了…贼,我走之前便发现店里总是缺东少西,便想着有人偷走了东西,想晚上蹲在店里看是谁。”男子支吾的说道。汲秋看了看男子点点头。
“这位掌柜,我看这男子的面相不是盗贼坏人模样,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了,还请掌柜的不要为难他。”
“五两,他是奴籍,姑娘若是替他还了他的身契我给一并给姑娘,其余也就不追究了!”那掌柜直爽的说道。
汲秋听见掌柜的答应了自己,便向胡桃求助,胡桃从袋子里拿出金瓜子来递给汲秋。
“欸欸欸,你们都当我是空气吗”薄仲撩开淳于姜的胳膊,上前说道“你这厮今日遇到了大好人,爷的姑娘愿意替你还了银子,可爷这关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