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仿佛因为这句话静止了。
没有声音。
也没有动作。
楚非晚低垂着眉眼,看着怀里的人,可是他遮住了林清许的眼睛,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瞧得见那泛着淡淡粉色的唇,还有那在手掌底下,睫毛不断颤抖带来的痒意。
若是其他人,林清许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训斥出声,让他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可面对楚非晚这个无赖,他竟然迟疑了。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讯息。
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林清许的身体绷的紧紧的,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他的额头忽然一热。
楚非晚吻了他的额头。
这是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即使林清许看不见,可还是感受到了这个吻的虔诚。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清许整个人都炸开一般,血液叫嚣着,心脏不可控制地极速跳动,酥麻的感觉自额头导电一般,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林清许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会不止是耳垂红的能滴血,林清许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楚非晚撤掉捂住林清许眼睛的手。
“清许,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林清许呼吸急促,捂着自己的额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轻浮!”
楚非晚双手搭在林清许的肩膀上,笑的不行,挺直的背都弯下去,抖动着:“清许,你真可爱。”
林清许扭头不看他:“一点也不好笑。”
楚非晚道:“是是是,不好笑,是我不好,是我轻浮,是我色胆包天,竟敢非礼我们林老板。”
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林清许将人推开,转身就走。
眼看把人惹急了,楚非晚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跟上,弯腰将人抱起来了。
林清许吓了一跳,手臂连忙勾住楚非晚的脖子,这才没有跌下去。
“你做什么?”
楚非晚理所应当道:“我不是个正人君子,我忏悔,我惹林老板生气了,自然要负责把林老板哄好才行。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的亲自送林老板回去吧。”
看着某人厚脸皮的模样,林清许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或许说,从一开始,林清许就没有生气。
他对楚非晚竟然是有些特殊的。
“不用。”林清许道。
楚非晚:“求求你了。”
林清许:“……”
林清许:“你真是……没有半分骨气。”
楚非晚:“那是什么?能吃吗,还是能让我抱着你走吗?”
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遇见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林清许摆烂了:“……罢了。”
楚非晚顿时喜笑颜开:“多谢清许哥哥宽宏大量,给小的这么一个机会。”
林清许懒得搭理他,反正也争不过楚非晚,还有免费的代步,干脆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把脸埋在楚非晚的怀里。
他的身上裹得楚非晚的毛呢大衣,而大衣的主人正用他强有力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以至于林清许整个人都窝进去,像是睡在狼王柔软的腹部,陷入厚重柔软的皮毛里,浑身上下,都染上了狼王的气息。
这下没人不知道这是狼王的伴侣了。
这是一朵果决的山茶花。
也是一只矜持的小狐狸。
林清许的院子并不远,但楚非晚走的很稳,所以就有些慢了,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林清许已经被困意席卷,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任由楚非晚将自己放在床上,为自己褪去鞋袜,盖上被褥。
“睡吧。”楚非晚满目的柔色,心里全是甜蜜,“我走了。”
虽然有些不舍,但警察署那边还有事需要楚非晚去处理,所以他并不能久待。
“你要回警察署吗?”从朦胧的睡意里挣扎开一点意识,林清许抬手,想要抓住楚非晚的衣角,却意外死勾住楚非晚的小指。
楚非晚满心满眼的甜蜜心动,反手握住林清许的指尖,捏了捏:“嗯。”
林清许任由他去胡作非为,只是道:“王凌秋……”
王凌秋害死了他的母亲。
他的妹妹被贺宝宁掳走之后,母亲上门苦苦哀求,王凌秋却因为贺正道曾十分迷恋母亲的戏,各种刁难为难他的母亲。
逼着他的母亲,在雪地里唱戏。
足足十二个时辰,母亲却只见到了妹妹的尸体,以至于气急攻心,力竭而死。
想到这里,林清许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支着身子靠在床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如流水一般滑落,正好蹭过楚非晚的手背,痒痒的。
楚非晚道:“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有她应得的报应。”顿了顿,“不出意外,等待她的应该是枪毙。”
林清许答应了:“好。”
见人清醒,楚非晚趁机说出自己的想法:“贺宝宁死了,王凌秋也要死了,可是贺正道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想杀他难上加难。如今贺府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地,不如趁机搬出去吧。”
林清许抬眼看他,少见的有些狂妄:“你怎么知道我动不了他?”
楚非晚:“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