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结束以后，宙斯把哈迪斯单独留了下来，问他：“哈迪斯，你为什么坚持拒绝这桩婚事呢？给我一个理由。”

“宙斯，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冥河起誓，在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以后，永远不会再逼我迎娶贝瑟芬妮。”

宙斯看着哈迪斯黑色身影，如同一只凄厉的寒鸦，站在月色下枯树的枝头，凝望着死者的灵魂。

“我，奥林匹斯山众神之首宙斯，以神王的名义起誓，永远不会逼迫哈迪斯迎娶贝瑟芬妮。”宙斯举起一只手掌淡淡地起誓，然后说，“可以了，哈迪斯，告诉我吧。”

“你知道吗，宙斯，从我们的父亲克洛诺斯把我从肚子里吐出来的那一刻起，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你对我是多么地不信任。”

终于，哈迪斯也离开了奥林匹斯神殿，只留下宙斯一个人，他缓缓地走到山巅上，这里是神界最高点，站在这里的人注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代价是永远都不能放松。

赫拉陪伴着他，试图缓解他的孤独，但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赫拉静静地问道：“宙斯，你为什么要答应以冥河起誓呢？难道你真的对哈迪斯放心了吗？”

宙斯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看她，只是默默地牵过赫拉的手，两个人互相依靠着，欣赏奥林匹斯山的日落。

***

雅典娜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智慧女神墨提斯制作了一只黄金的斧头，寓意着勇敢和力量。之后雅典娜一直把这只金斧头带在身上，作为自己的武器，并且她信奉不婚不育，一直努力践行自己的誓言。

雅典娜的高傲自持和波塞冬的风流成性截然不同，但此时二人却一同走在奥林匹斯下山的路上交谈着。

“波塞冬，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宙斯中意哈迪斯，而你自己最终不会迎娶春神，所以故意同意宙斯投票的决定，并且一言不发。”

“雅典娜，神谕是不可违抗的，越是反抗，反而越快印证这一结局。”

“你说的神谕，指的是宙斯，还是哈迪斯？”

“宙斯的儿子波耳修斯，他的外祖父是国王，因为神谕中提到波耳修斯会杀掉外祖父自己坐上王位，因此国王把他们母子二人装进箱子抛弃在海上。最终这个孩子砍掉了美杜莎的头，在其他国家观看比武时，随手扔了一块铁饼，竟然正好就砸中了外祖父，然后他就坐上了王位，你说好笑不好笑？”

波塞冬挥了挥手中的三叉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雅典娜。

雅典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哈迪斯不会背叛宙斯，奥林匹斯众神都可以保证这一点。”

“谁说他了！我在说宙斯。你忘了我们的父亲为什么将我们吞下肚子，而你又是怎么被宙斯吞下肚子，最后又是怎么出来的？”

波塞冬看着雅典娜腰间挂着的黄金斧头，笑得随意：“如果不是因为神谕，你也不会拥有这把斧头。”

雅典娜还在母亲墨提斯肚子里时，神谕说这个孩子力大无穷聪慧无比，将会推翻宙斯的统治，于是宙斯模仿他的父亲，将墨提斯连同孩子一起吞进肚子，最终因为疼痛难忍命令普罗米修斯用斧子将头颅劈开，结果刚刚举起斧头雅典娜便破头而出，身姿卓越精神矍铄，深得宙斯的喜爱。

那把欲劈开宙斯头颅的斧头，此刻正挂在她的腰间。

“咱们的神王宙斯大人，他的心病多着呢。哈迪斯可以拒绝他一次两次，但如果他一直拒绝，宙斯最终只会跟他来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波塞冬，我听说哈迪斯有了爱人，这倒是很稀奇，他从来没跟女人亲近过，突然之间就有了爱人，也许这才是他不娶贝瑟芬妮的原因？”

“雅典娜，你太天真了，要想拒绝宙斯，这个理由是不够的。况且，那位鲛人海的美丽仙女，她的生命线只能延续一百年，很快就会去世，到时候哈迪斯将继续回归单身。”

“那么他最终会迎娶贝瑟芬妮？”

“不好说，”波塞冬笑得很隐秘，甚至带有几分可怕，“也许是贝瑟芬妮死去也说不定，就看我们的神王够不够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