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你会爱我吗？”

“当然。”

“不，我是说......”贝瑟芬妮从他怀里钻出来，盯着妆奁台上那只装有金箭的银匣子，“如果没有那支爱神的金箭，你还会爱我吗？”

她看着他深沉如海的双眼，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的手掌抚摸她的脸庞，大拇指上的三头犬纯金戒指被取下，贝瑟芬妮的皮肤很柔嫩，戒指的触碰会留下划痕。

“当然会。那支金箭只是给了我们相识的机会，即便没有它，我一样会爱你。”

“那你为什么不会爱春神呢？”

哈迪斯的脸色变了，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她一直在因为他无法履行娶她做冥后的承诺耿耿于怀。他想教训她一顿，谁知道看见一双真诚无比的双眼，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的答案。

“告诉我，哈迪斯。”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温柔的呢喃抚平了，哈迪斯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贝瑟芬妮说道：“亲爱的，如果这个世界都能像你一样单纯就好了，只可惜......”

“琉刻，你听说过神谕吗？神谕中提到，大地之母若与神王结合，生下的孩子将会弑父篡位；若不与神王结合，那么大地之母的丈夫将会推翻统治，成为奥林匹斯众神之主。”

“一代大地之母盖亚，她是我的祖母，她的丈夫一代神王乌拉诺斯最终被儿子克洛诺斯——也就是我们的父亲推翻并囚禁。二代大地之母瑞亚，是我们三兄弟的母亲，我们的父亲克洛诺斯为了抵抗篡位的神谕将所有子女吞下肚，宙斯打败了他，将他的灵魂圈禁在地狱，并救出了我们。三代大地之母徳墨忒尔，她是春神的母亲，宙斯害怕神谕应验强娶了她生下贝瑟芬妮。”

“现在贝瑟芬妮已经长大，等到徳墨忒尔沉睡之时，她将会成为第四代大地之母。到那时，如果她嫁给除了宙斯以外的任何人，都会遭到宙斯的嫉妒和怀疑，除非宙斯对那个人无比信任，坚信他绝不会背叛自己。”

“我们三兄弟曾经以血的名义立咒，以冥河起誓，以神位祝祷，永远维护宙斯万神之王的地位，生生世世不会推翻奥林匹斯的统治。如果我娶了贝瑟芬妮，那么宙斯对我的信任将会荡然无存，而我将背负所有人怀疑的目光，更加小心翼翼地辅佐宙斯，绝不能有一丁点妄想，否则......”

哈迪斯轻蔑又苦涩地笑了，他们三兄弟的情谊一直都是靠着他的牺牲换来的，可即便如此，宙斯还是不肯完全信任他，而波塞冬也绝不会出手维护二人的关系，而是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亲爱的琉刻，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娶贝瑟芬妮的原因。就因为她是大地之母的女儿。”

过了很久，怀中少女才哑着嗓子说：“我明白了，哈迪斯。我以后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

为了安慰她，哈迪斯又说：“像她这样的身份，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春之谷，永远不要出来祸害别人。谁娶了她，谁倒霉。”

“嗯，她好可怜啊。”

“琉刻，你不用可怜她，”哈迪斯把她往怀中抱紧了一点，“像她这么风流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她可不像你那么乖，会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献给我。”

“差点忘了。”

哈迪斯起身，从散落一地的外袍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戒指，执起贝瑟芬妮细长白嫩的手指，将那枚蓝宝石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忍不住动情地亲吻她美丽的指节。

“你送了我一件礼物，我也还你一件。”

那是克什米尔的珍贵星光蓝宝石，数量极其稀少，只进贡给最高贵的神祗，人类无法享受到它。它比哈迪斯手上那颗红宝石戒指还要珍奇不少，其价值无法估量。

贝瑟芬妮看着他衣服上，她送他的那枚很普通的羽毛贝壳纽扣，又看了看手指上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戒指，他对她的宠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虽然心里特别痛。

她不想再纠结为什么她成为贝瑟芬妮后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因为她也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大地之母的身份是她永远无法回避的责任，就像冥界是他无法逃脱的束缚一样，他们都有各自的使命要完成，命运的阴差阳错总是始料未及，那古老的神谕谁都不能违背，奥林匹斯山的太阳明天会照常升起，即便神界之王死去也无法阻止这个世界继续运作下去。

神王死去，新的神王会继承王位。她去世以后，他身边会有其他女神出现吗？

她不知道。

但此刻她只想永远欢愉下去。于是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反常态地主动亲吻他，还抚摸他结实的腹肌，大胆地揉搓他的大腿根部，立刻点燃了他身上的爱火。

他们猛烈地呼吸着，直到哈迪斯在她耳边说：“琉刻，我好爱你。我喜欢你的纯洁，就好像一张白纸让我随意描画。”

他咬着她的耳朵，好像要把全部的爱都灌输给她，然后再把她的神智尽数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