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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云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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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章略一思索:“我希望他不要欺骗我,背叛我。”

“我指的是,现在呢?”

一抹清寂的月色照得女子轮廓发亮,陈亦章叮的一声敲响剑铗。

“我希望……”

陈亦章望着遥遥月色,对着一团漆黑的云雾,近乎无意识地答道:“他在我身边。”

希望林湛如永远在身边。

有些话,一旦说破,心里的大山便轰然倒下。

檐角的金铎被风吹得晃了晃,只是很小的一声金属碰撞,却莫名让陈亦章抚剑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眼前涌现林湛如和她穿过溶洞,他握紧她的手,轻轻摇晃。难以克制地相拥后,在那间小小的客房里,她邀请林湛如陪她练武,他脸上推辞的笑。

画面一转,满怀愤怒的林湛如推她下崖,事后,他深深地后怕,流泪地自责。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他说。

漆黑的夜晚过后,早上一睁眼,林湛如抱刀倚在门边,满面是倾慕的潮红。

"……要不要再来?"

一对亡命鸳鸯在水池里交颈翻滚着。

他们一只来自北夏,一只来自俞朝。

她明白了。

林湛如对她的妒与爱,他担忧愤怒的原因。一是陈亦章的出身,二是陈亦章的武艺。

一者令他惧,二者令他妒。

可是,林湛如爱她呀。

这是造成林湛如矛盾纠结的终极原因。

这一切是林湛如的态度,与陈亦章自己无关。

陈亦章只需做好自己。

接受自己,也是林湛如对他自己的心愿。

"稍微接受自己一点吧。"重复的话在脑海里隆隆地响,陈亦章的长睫在月光下变成银白色,接近透明。

未来的风波,等到未来再说吧。

这之后便是释然,释然后,耳边听到凉风穿过汉白玉神道,像一阵盘旋的飓风,呼呼吹散满地尘埃,过了罗汉殿直上云霄。

她感到遍体舒畅,一双杏目发出光采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贺姐姐,这附近可有郎中开的药铺?"

"有的,不过现下夜深,店已打烊。"

"劳烦姐姐带我去,"

她的眼底渐渐明晰,"这次,就靠我自己了。"

她决意要按林湛如的方式处世,用一种温和的力量化解恨意,疏通里表。

翌日。

陈亦章拎着一包散发浓郁香味的荷包,附带若干活血化瘀,止痛健骨的药,为做早课的僧人分发出去。

云水寺劫后余生,功德箱里多日没有进口粮,陈亦章给满殿神佛上香、间次叩拜,临走时,添了几贯香火钱。

末了,她单只脚还未出门槛,背后是一声苍老的呼唤:"陈姑娘留步,贫僧悟玄有请。"

闹市攘攘。

一着宝蓝深衣者穿行过市。

林湛如牵马而行,前有一老人拄拐,是知津领着他往云水寺走。

周边人流极大,林湛如走得也慢。

隋州闹市上,锦绣绮服者众,独他一人气质翩然,昂首慢行。

逢身旁有人匆匆行过,林湛如每每引缰绳避让,在旁衣冠黔首皆斜眼赞叹。

其父飞扬跋扈,而林湛如其人却谦逊不争,这就惹恼了一干与林家为敌的政客。

着金锦绸袍的男子生了一对狐狸眼睛,在马上笑骂:"林校尉,听说你媳妇跑了,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闹市逛街,没准你娘子早已和哪个俊俏郎官搞在一起,你要初为人父啦!"

听他言语粗俗,林湛如也不争辩,只淡淡往前走。

"哎呀呀,居然连未婚妻的面都没见着,新婚之日竟未尝得男女欢爱,也是千古难遇!可怜,可悲,可叹!"

见林湛如不应答,那男子衅语更甚,"等你从军,陈小姐闺中寂寞,怕是要在闵城开伶人馆,招揽面首了吧。"

林湛如闻言只轻笑一声。

怎知,那男子恨意顿起,一把勒紧粗黑的缰绳,马匹惊惧,撒开腿乱跑,忽然猛地跃上人群,瓜果蔬摊硬生生都被践踏了。百姓们又怕又惧,男子窃笑,一时间满目狼藉。

"放肆!"

林湛如从鞘中拨碾霜而起,刀势陡然,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他跃马而上,于空中生擒马上男子,白日一晃,男子被林湛如单手拎着按倒在地。

林湛如刀刃斜对着男子脖颈,另一只手攫紧男子胸前衣领,力道加深,使他上半身近似悬空,脑髓发麻。

那男子吃痛不起,呛了声:"大人饶命!"

碾霜白刃反光,映出林湛如眉宇凛然,气宇轩昂。

他眼皮抬也不一抬,冷声道:"肖阔,若你再敢污蔑我夫人,仔细你的脑袋。"

肖阔睁大眼睛,但见林湛如眼神凌冽若霜,那瞳仁像漆黑的深渊,视他如一只再小不过的虫豸。

林湛如变了。

变得尖锐无比,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肖阔记得自己从认识林湛如第一天开始,便若有若无使一些无关痛痒的绊子,而林湛如从不回应。

原本,他以为林湛如会一直这么温吞下去,没想到会有今日。

让人疑心,林湛如到底经历了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好相见,这是做人的道理。"

是知津插了句嘴。

到底是油滑的老头,不肯让林湛如扩大事态:"林公子啊,咱们该走了。"

男子应声倒地。一人一马,随一老人扬长而去。

行了一半路,是知津嚷嚷道:"你呀,就知道和陈姑娘学这些有的没的。"

"发泄后,确实觉得体内舒畅了不少,"

林湛如自顾自牵马,笑得很轻松,"学了脾气,学了态度,也没那么坏嘛。"

二人欢笑着往云水寺去。

数月前,香木失窃,云水寺偷跑一游僧,用香木制成的迷魂散祸害陈家,偷珠而去。

依悟玄所述,游僧居然折返,连同前日打劫的一众匪寇俱被关进殿内机关室。

从悟玄所居的禅房横穿过去,往里走,就是阎王殿。

殿内左右排布十殿阎罗,高大威武,陈亦章径直走到正中的森罗王膝下,先一鞠躬,再跳至木构斗拱上,一伸手,拨动旒冕垂下的靠最右一条玛瑙翡翠串。

串珠碰撞相鸣,森罗王面目变化,怒发冲冠变得一脸泰然和悦!

接着,整一幅坐像倒悬,满殿的震动近乎把陈亦章摇下斗拱,幸而她牢牢抓紧悬梁,死攀梁柱。

森罗王头朝地,坐盘朝天,陈亦章一弯腰,从森罗王头部的罅隙钻了进去。

果然是一方暗室,寒气袭人,陈亦章摸黑往前几步,两边烛台剥剥作响。

她蓦地抬头,青灯燃,鬼火冒,左右漆门上各置一木板,歪歪扭扭写了字:

生门。死门。

下有一指示牌,意思是经左右两门试炼,共抵六道轮回。陈亦章心里一震:方才遣散了贺问雅,这要从哪里寻人去!

正迟疑,背后闪出一人,朗声道:"我来了。"

暗室内极空旷,男人的声音歪歪扭扭,传了大半空间,又弹回耳朵。

识得那声,陈亦章眸光一滞,眼前的阴森地府即刻缩小,化到来人的面上。

那是很模糊的欣喜。

走得近了,男人的五官清晰起来,陈亦章看到他英挺的鼻梁,跃动的眉眼。

而后,她便由着被熟悉的臂膀抱住,吻和喘息从四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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