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气急败坏推开拦路的人,领着李仙惠朝正堂走。
远远的就听到一管柔媚的嗓音,拉着长长的调子在哭嚎。
七星气愤道:“是牛夫人在拱火,她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她那鬼样子我们郎君会调戏她,她连您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我们郎君又不瞎。”
“她就是想害死我们郎君,就不能跟她儿子争薛家的产业了。”七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为薛辟疆抱不平。
“我们郎君自回到薛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被人慢待不说,日常连吃食都被克扣,老国公出征后,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听说国公回来就要把薛家交托给郎君,他们就急了……。”
“这话从哪里听来的,薛国公写信回来了?”李仙惠问道,脚上加快了步伐,她听到了薛辟疆被杖打的声音。
“没有,就是府里最近突然有人这么说了,郎君句的是流言,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有些人却听进了心里。
薛府正堂
薛将军铁青着脸,任大家怎么劝都没用呢,他一边抱着娇妻为她顺气,一边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孽子。
“继续打!打死这个小畜生,他生下来就是和我作对的,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活!”
薛无疾看着堂弟那惨白的脸色,他的内裳已经被染成红色,再这样打下去只怕人就没用了。
他看了眼父亲,希望他再劝劝叔父。
若是真打出个万一,只怕祖父回来不好交代。
薛家大伯对着自家儿子摇头,他这个二弟自小刚愎,从来就不听他这个兄长的话。
他深深叹了口气。
冤孽啊!三郎又不肯服软,他那鄙视的神色只怕更激二弟下狠手。
“二弟,我看差不多了就算了,万一有个闪失父亲那边你也不好交代。”薛大伯出言。
牛夫人正扑在丈夫肩膀假哭,见他身子顿了一下,就知道他犹豫了,便拱火道:“大伯这话说的好像父亲不讲理一样,这没人伦的畜生对我无礼,阿郎不过是按家法行事,父亲是刚直之人,他知道了也只会夸阿郎做的好。”
薛将军被妻子一夸,挺直了背,就是,他占理,谁能说他。
“这没人伦的东西死了也是活该,父亲那边我自有交代,大兄不用再劝了!”
李仙惠一来就听到这话,随后便被打成血人的薛辟疆。
他是傻了吗?竟然真的乖乖挨打!
她顿时火冒三丈,想杀人的心都有来。
“薛将军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你有想过怎么对我交代吗!”
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一惊,纷纷转身看向来人。
七星挺起胸膛:“万年县主到!”
她扫了一圈,沉着脸问道:“开阳呢?”他一身功夫不护主,死哪里去了!
七星推开行刑的人,看见郎君惨样哭的更大声了。
“他们把开阳抓起来了。”要不然郎君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薛辟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见李仙惠来,笑了一下就晕了过去,李仙惠心跳都停了一下。
“叫大夫!”声音里带着惊慌,她小心去探鼻息。
还好,活着!
薛无疾虽然是懵的,看起来这个万年县主和堂弟认识,虽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好歹三郎不用再受刑了。
他让人把薛辟疆抬去另一件空房,大夫他早就预备了,正在那边等着。
薛家人已经认出了李仙惠,他们在大朝会上见过万年县主,那时的她风光无限。
而且她的相貌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忘记。
他们先是见了礼,然后询问她来此的目的
薛将军踌躇不解道:“县主怎么突然来了我府上,下官正在处理家务事……”
这是怪罪她擅闯薛家了。
李仙惠转头冷冷盯着他看:“薛将军,你最好说清楚为何把他打成这样?”
从这个万年县主一来,牛夫人就直觉不妙了,这位县主怕是和这小畜生关系匪浅。
之前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交情啊?牛夫人紧张咽口水。
她低头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让他小心应答,自己让不引人注意往后避。
但李仙惠却盯上了她,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幽幽问道:“牛夫人今年贵庚?你说他调戏你,怎么调戏的?不如具体展开说说。”
牛夫人脸被她臊的脸通红,她的两个儿子见母亲被人为难,一时义愤填膺:“您就算是县主,也不能如此羞辱人吧,那畜生做的没脸事如何让人说?”
李仙惠厉声呵斥道:“住口,你骂谁畜生呢?”
牛夫人拉回小儿子,不让他出声。
李仙惠冷着脸走到牛夫人面前,直勾勾盯着她瞧了几息,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也不过是个半老徐娘。”
伸手抬起牛夫人的下巴,左右转了转:“说我的丈夫调戏你,你是在羞辱我吗?”说完狠狠甩开手。
牛夫人也不知道是被丈夫两字吓得,还是被李仙惠的手劲带的,她顺势倒在地上,羞愤捂住脸。
好像四周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她惊恐地看向丈夫,怎么可能,他和万年县主……不,不会的
薛将军也懵了:“县主可是弄错了……”
李仙惠真不想和这种蠢人说话,她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薛家大伯夫妇:“既然你们薛家容不下他,我就带走了。”
她伸手,绿珠机灵递上丝帕,李仙惠把刚刚接触过牛夫人的那只手擦了又擦,可见嫌弃。
她太知道怎么恶心这这种人了。
果然牛夫人气的眼珠子都要掉了,抠着地砖的指甲都断成好几截。
开阳被放了出来,李仙惠让他和七星把薛辟疆抬上马车。
就薛家这群人,让他在这里养伤她还真不放心。
“县主,您和三郎何时……”薛大伯问的吞吞吐吐,这也是所有薛家人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