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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异兽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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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泉眼“考验”的机关落下时,乔相宜手中的补给全都耗尽了。他气喘吁吁地收回武器,临了还不忘礼貌:“多谢前辈一路相助!”

银发怪人看在乔相宜一路上没给他添乱的份上,微微点了点头。多亏二人取得了休战和解,这一路上虽耗费体力但也没受什么致命伤。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熟悉的水域再次出现,漩涡的重影定格前,那位谜语人大哥脚步却显得有些犹豫。

乔相宜:“都走到这了,还不考虑跟我一起出去吗?”

银发怪人:“……要你教,多嘴。”

二人动身走进最后一道漩涡。

在水涡淹没人的感官前,乔相宜屏住呼吸,发现他在每一个漩涡裂缝处标记的纸人重影,似乎淡了一道。

少了一道……说明那只纸人真的飘走了。

另一边,银发怪人抬头,在漩涡中心看见了一道散着幽暗绿色的、摄人心魂的光。

然而,漂浮在水涡中的绿色的光芒——转瞬就被一头鲸鱼吞噬了。鲸鱼的倒影挡住了整个漩涡的水流,也挡住了正在穿梭泉眼的二人的去路。

鲸鱼背上似乎骑着一名少女。那名少女翘着二郎腿,姿势不羁放浪,看见鲸鱼吞下生魂铃后,满意地吹了声口哨。

乔相宜捂住嘴巴:糟了……怎么这里还有拦路虎!

他拍了拍距离不远的银发怪人,传音道:“前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先去那边!”

然而,银发怪人却像没听见似的,只呆呆望着鲸鱼的背影,眼中还残留着那道已被鲸鱼吞噬的……绿色的光。

那光芒使得他散落的记忆得到了聚合。

薄鱼的梦魇将他困了许久,让他前半生关于生死的记忆倒错,他在薄鱼为他创造的舞台上浑浑噩噩……不知演了多久的独幕剧——误把死当快乐、生当虚度。

那些美梦足以将人的心志从内部瓦解,使得他忘却成年后已经形成的性格,短暂地恢复了年少心性。

乔相宜遇见他时,他显得生动爽朗,即使薄鱼的孽障破碎,他成年的底色也只恢复了一半,整个人的行动显得失魂落魄、衰老迟缓——因为他忘记了自己为何被困,他的另一半灵魂早就不知道埋葬到哪儿了。

直到再次遇见这束光,他才想起始末根由。

那绿色的光芒——来自生魂铃。

传说,生魂铃能够倒转生门和死门,而只有被困于生死界限之间的人,才能见到生魂铃。

在见到生魂铃之前,他刚刚输掉一场战争。

那时,他身负门派众多弟子的身家性命,却自认能力不足,只好以自身性命为赌注,做了一场不可交易的交易。

当然,他早就预见了那场交易的结局,因此还没有蠢到乖乖遵守“规则”等死。在开始那场交易前,他给自己下了份“保险”——一旦身死,便会有铭文封存他的魂魄。

却没想到,这份“保险”成了他后半生的噩梦。

他怀着巨大的遗恨死去,魂魄却卡在不生不死的边缘,见到了传说中的生魂铃。慧眼识珠的他试图用生魂铃护法引渡,将自己引渡到一处无名的泉眼,却没想到这座泉眼的“考验”是薄鱼的迷障。急于回到现世的他被迷障困住了,他被困在了十三年前的泉眼长醉不愿醒,只有那枚被丢弃的生魂铃,夹着他的气息,顺着泉眼漂到了远方。

他想起来了。

“珍……珍?”银发怪人望着那鲸鱼背上的少女道。

他是曾以铭文闻名仙门,又以铭文将自己困于生死界限的——容音寺的江曜。

而他的遗恨,便是在和“天香鼎”做交易前,误把自己亲手托付希望的孩子,卷入了地狱的深渊。

银发怪人——江曜感觉自己被万箭穿了心,五脏六腑碎了一地。

“前辈,前辈!”乔相宜的纸人近乎目眦欲裂了。

他不知道这位银发怪人为何在临门一脚前为何突然“石化”了,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近了,而刚刚经历过重重“考验”的他们近乎手无寸铁——不管那上面的鲸鱼是哪来的,是无意闯入还是有意拦截,现在的他们都不适合露面迎战。

更何况,他总感觉鲸鱼上面的人影……有点眼熟。

这时,一道风刃劈开了巨大鲸鱼的重影。

鲸鱼背上的少女动作生生颤了颤,眼见那道风刃刺破旋转的水涡通道,揪住了水下的一道人影:“找到了,切片在这里。”

鲸鱼背上的少女——郝珍珠这才惊觉:原来这漩涡下……是有人的吗?

不管了,想必是朔风门那厮追上来了……先拿生魂铃要紧!

她立即换了个姿势,从腰间取下那枚葫芦,葫芦倾斜后,从内部流出了铜汁一样的液体,那液体瞬间融化了鲸鱼的表皮,随着庞大生物的一声嘶鸣,水中的鲸影竟像投影一般闪烁不停。

郝珍珠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在鲸影定格的一刹那,她徒手从鲸鱼口中捞出了一个手镯一般亮晶晶的铃铛。

“嘿,捞出来了,大功告成。”她拍了拍葫芦的头道,“多亏你机灵,提醒我先用万象虫将这些大家伙全都霍霍了。你看,它们多听话。”

话音刚落,那葫芦上竟闪烁出一个金属鼎器的投影,但也像方才的鲸鱼般,很快就定格消失了。随即,她又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啊不对,我应该谢谢我自己。”

“那么,接下来……”她手握生魂铃,脸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恶趣味起来,盯着水面下方的几个纠缠的不明人影道,“我就……把你们全都送走吧。”

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清点一下人数,好记下自己的光荣战绩。

“嗯,让我来数数是哪几个倒霉蛋。”

“首先……”她盯了盯那道从鲸鱼身畔错落、披星戴月的风刃,“这好像是朔风门那位……”

“咦,那儿好像打起来了。”又看见另一道风刃阻挡了前者的纵横,“哟,好家伙,是白露谷那小子,原来他被困在这儿了——啧,我说怎么找不着人呢。”

最后,她看见了“冰盾”后面,一道漆黑消瘦的人影。

“这个人……怎么好像没见过?”她细细打量,瞧见了那人银白的长发,“什么老家伙也来凑热闹,不想活了?”

最终,定格在了那人黑曜石一般的双眸。

她看见那个人隔着遥远的水域,同样望向自己。

那人对着她,无声地说了一个口型。

“……”

一刹那,曾残存在她脖子上的“飞花令”似乎穿越了时间,在此端系上了绳结。

郝珍珠手中把玩的生魂铃突然不动了,与此同时,挂在她腰间的葫芦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从豁口处生生裂开了一道金属的裂痕。

一滴血从郝珍珠的额头上落下,她方才还在看戏的玩味眼神忽然变得痛苦绝望。一时间,不同颜色的“面具”在她的脸上同时变换,她的呼吸变得剧烈起伏,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匍匐在鲸鱼背上。

再起身时,裂了一条缝的葫芦已经恢复原身,郝珍珠掐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葫芦道:“……我是谁?”

“葫芦”——恢复原身的“天香鼎”看着这位额头上和自己有一样伤疤的少女道:“你……你就是我啊。”

“操——”郝珍珠一把将“天香鼎”掀翻,从鲸背上跌落。

水域下方,相持的漩涡中心,“风刃”之一——雷煊似乎有所触动。

他方才,似乎感觉到了仙器的震动。

“……?”

难道仙器也喜欢围着切片转吗?看来这次在真州的行动收获颇丰啊。

不行——先把眼前的切片带走再说。毕竟,这可是顺着生魂铃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

然而对面和他纠缠不休的另一道“风刃”再次阻挡了他的去路——那道风刃的力量虽不如他狠戾,但速度和变换角度都更为轻盈,甚至好像比他更为熟悉如何在水下战斗。他会利用水草作为掩体,还会附身在体型娇小的水生生物上趁势偷袭。就比如现在,雷煊眼看着方才被漩涡卷入的死鱼死虾突然长了箭一样的“尾巴”,从“风刃”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雷煊也不是吃素的,在和对面那道风刃错身的刹那,他在那死鱼死虾身上摸到了一枚小小的……被浸湿的纸人。

“……”

他好像想起来了。

去年元京会武,就有人跟他玩过这道“戏法”。

下一刻,体型更大的那道风刃将漩涡中的一切生物全部斩尽,近乎挟持着逼迫对面那道乱窜的影子现身。

这时,看见鲸背上少女跌落的银发怪人一声惊呼:“……不可以。”

“抓到你了……”雷煊刺破了一张纸人,趁势落在银发怪人身旁,现出原形。

与此同时,另一道如影随形的风也落了定。

“糟了……”乔相宜看着挟持的银发怪人,又看了看现出原形的雷煊,忍不住蹙眉道:“是你?呵,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好久不见。”

看来,那个破坏泉眼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是朔风门。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谜语人前辈不是会用那个吊炸天的冰盾吗?怎么这会子被这朔风门的人轻易逮住了,还一点都不见反抗的样子?难道是体力耗尽了?

方才,乔相宜一直在跟那道突袭的风刃——雷煊斡旋,丝毫没看见头顶,也就是水面上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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