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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冬至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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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相宜回到元京时,元京刚好下了一场大雨。

这场雨来的突然,突然得像是从真州隐蕴的水汽中直接抽出来的一样,将元京热闹街市的人群全都蒸发掉了。但此时的乔相宜一身伤病身心俱疲……显然没心情注意到这种风貌的变迁。

醉冬楼上的钟声按时落下,敲散了铺垫多日的积雨云。暴雨中,一人披着斗笠疾行,大老远地甩了乔相宜一身水。

“我收到‘信号’了。”披着斗笠的那人——曲晏清顶着那双熟悉的死鱼眼道,“你好大的脸,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嘶……我只是说一声……也没要您亲自来接啊。”乔相宜嘟囔道,“机关鸟翅膀折了一只、‘信号’不稳定,我是以防万一报备一下。免得我断气了……就没人给师兄你报告了。”

见乔相宜还能动弹、有力气跟自己顶嘴,曲晏清想他短期内应该断不了气,便换回熟悉的口吻嘲讽道:“怎么就你一人?你那几位飞星的朋友呢……怎么不顺道来白露谷做做客?”

一提这个,方才还有空顶嘴的乔相宜顿时犯了怵,又蔫了。

曲晏清顿了顿:“骗你的,白露谷可没空招待贵宾。我来元京打探点消息,接你只是顺便。至于你这次没出风头的理由我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交代你的那几件事——听说,这次真州事变……背后有朔风门点的火?

此时,乔相宜的脑海里想起了从生魂铃内传来的破碎的画面——飞星剑派救场的剑光贯穿泉眼时,雷煊的“真身”破裂,眼中却燃烧起了熊熊的火。

“杀了我又能怎样呢?真州泉眼内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纷争的战火,不是吗?”

其实乔相宜没听懂那句“纷争的战火”具体指什么。仔细想来,他一直困于泉眼内,冲突的视角全部来自江曜与生魂铃,他本人并没有参与真州事件具体外界的纷争,甚至都没跟幻海盟的人打招呼说白露谷已经来过了,这“功劳”自然也懒得去领。

但真州的异兽祸乱结束后,在那段对话结束后,路千河特意没有关闭机关鸟的“信号”——只要乔相宜在泉眼里“闭门思过”期间没有特意阻断“信号”,他就能够听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譬如,他听见运河之外有什么类似屏障的东西碎裂了——大概是雷煊进入泉眼前设下的结界,在那个结界破碎之后,幻海盟的人才姗姗来迟、赶进来找到了飞星剑派三人——估计之前被那道结界挡住了。

而当幻海盟的人从飞星剑派三人口中得知:泉眼连同着那些作乱的异兽已经封闭时,那位自称“听云君”的负责人语气倒听不出有多喜悦,反而显得有些惋惜。

听到容音寺过来帮忙的那位小哥“朱正豪”实际上是那位郝珍珠时,听云君像突发恶疾一般想起这位“郝师傅”的名声,并得出以下结论。

看守灵玉仓库的铭文原本就是很久以前容音寺的一位前辈友情授予幻海盟的,幻海盟后来又在铭文里添加了看守兽,这原本是经过时间验证的、十分完备稳固的防线。然而,如今泉眼都被铭文倒转,豁开了入口,说明容音寺为当年铭文外泄的事怀恨在心、有意报复。而朔风门的出现也恰好印证了此事——指不定铭文泄露、扭转泉眼、放肆异兽祸乱真州这事——一开始就是朔风门与容音寺的合谋。

听闻此结论后,司徒善和王思源似乎语句犹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那位惯会看眼色的听云君打断了。

听云君道:“幸好几位飞星剑派的小侠及时相救,将那些异兽们封印在了泉眼里,还将那位容音寺的叛徒一举歼灭——飞星剑派可真是我们幻海盟的好‘盟友’、大‘功臣’,想必我们从前的嫌隙都是误会!只要在大局上我们是站在一边的,那就都有的谈,不是么?”

也许是出于飞星剑派的立场,乔相宜察觉到“信号”另一端的路千河没有发话,连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司徒善和王思源也沉默了。

听云君的招待结束后,乔相宜隐约听见司徒善问路千河自己在哪里、有没有平安归来;再到后半段,“信号”那头传来的声音愈加嘈杂,干脆没有任何有用信息……估计是路千河他们动身离开了真州。

“所以从头到尾,你就没有在幻海盟面前出现过?反倒是飞星剑派领了这个‘功臣’的名头?”曲晏清道,“很好,白露谷的外交干脆以后都由你来吧——我不用干了。”

“也不是不行,反正您继续干下去也是八方树敌……”乔相宜及时撤回道,“咳……师兄继续,当我没说。”

“不过,时间线确实对上了——他们把锅都扣给现在失去了靠山的容音寺和不能张嘴说话的朔风门……确实是明智之举,符合当下的形势。”曲晏清翻了个白眼,“你看看现在的元京城,是不是比当时抓幻海盟那些人时还要人心惶惶?”

“发生什么了吗?”乔相宜这才察觉到元京的异常,这街道似乎比上次来时还要萧条,“我还以为……是下雨下的。”

“也没说错,确实是下雨下的。”曲晏清看向远方,“只不过……是人工降雨。”

乔相宜从白露谷出发——到真州出差——又回到元京辗转了大概小半月。从元京出发去真州前,正值春分后的国丧,元京城内充斥着灵玉走私案引发的阴霾,回来的时候清明已过,按理说江南的梅雨水汽怎么也得隔段时间再传到京城来——元京城内的阴霾也该捞的捞、散的散,处理得差不多了,此时应该是平稳过渡期。经曲晏清提醒,他才发觉:这里的“霉味”似乎比真州还要大。

比如,醉冬楼的钟楼原本是个“地标”一样的旅游胜地,这里二楼的包厢虽然贵,但再恶劣的天气也有闲的发霉的新贵在这里看风景乘凉——虽然风景没有枫雪楼好是咯。下雨天时,枫雪楼能看到对面热闹的“点将台”,以及运河两畔被雨淋湿的小摊贩们收摊的场景。醉冬楼的风景没那么高级,但最起码也能看到楼下琳琅的商铺街。

可如今,乔相宜看见商铺街只有几家黄金位置的当铺还开着张、街尾的都闭门关张——醉冬楼的二楼风景“宝座”也没闲人光顾了,紧锁眉头的店家叹着气点了一盏刺鼻的熏香。

最不对劲的地方来了——结账时,乔相宜感觉今日的消费比上次来……肉痛了许多。

乔相宜:“师兄……你是不是背着我多点了一只烧鹅?”

曲晏清:“没算错账,是元京的租金和盐价涨了——大周的西北边境,白虎营与月凉正在交战。你能看见的物价都随着赋税的增收水涨船高,因为白虎营的军费是直接从元京的国库里扣得。”

“……”

“不错了,幸亏前段时间刚抄了幻海盟的家,这顿饭才只涨了一只烧鹅的价,但这不代表明天不会继续涨。元京的百姓现在都指着白虎营那几位将军早日胜利归来,结束这该死的紧巴日子。但相对的,金银珠宝、香料马匹等避险品炒上了天,估计有人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

乔相宜眼皮直跳:“白虎营和月凉打起来了?前线在哪里?”

“好像是在泾西路贺州城附近,嗯……不对,比起贺州城,更接近你老家那边。”曲晏清无动于衷,“别想了,你老家不是早就没人了么?不然你出来干什么?——是月凉先动的手。他们认为太后病逝后,新上任的这位……没有根基,于是便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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