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还要犹豫,江怀湛便又劝道
太子思虑半晌,想着让江大人这样精通当地舆图去做个监军倒也无碍
但还是忍不住调侃道:
“子羡如此不遗余力推举江大人去,真是半点私情都不徇啊”
他是知道些江怀湛与他父亲之间的事,幼时江怀湛的外祖家陆家因故被罢官,第二日江大人便将发妻陆氏休弃,声称与她再无关系,只将儿子留了下来,月余后陆夫人便郁郁而终,后来好似是江怀湛思母心切,私下离家不慎流落民间多年,直至两年后方才被江家族人寻回,为父的如此薄情寡恩,父子之间亲缘淡薄也实属正常……
“君主有忧,为臣者当义不容辞,何况家父闲赋多年,若再不出来走动,精力无从发泄,于身体也有碍处”
江怀湛一本正经的答道,叫人半点毛病都挑不出
但与他相交多年的太子一听他这话头就知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便追问道:
“听着子羡你这话……是与江大人又闹不和了?”
“只是觉得家父近来与荣国公许会有些龃龉,想让家父避开一二罢了”
江怀湛依旧不起波澜道,
“荣国公?龃龉?哦……莫不是你爹又开始促成你与明嘉的婚事了?”
太子顿时明了,随即又添了一句:
“其实孤也不解,明嘉究竟是哪儿不合你意,让你对她这般避之唯恐不及?还是你那位神秘的心上人,真的是天上的仙子不成?”
在太子看来,明嘉这个小表妹本性不坏,除了性子被家人惯的有些娇蛮外,家世,样貌皆无可挑剔,
靖都城里那些世家贵族的子弟中一不乏心存爱慕者,唯江怀湛一人对她避犹不及,
“那殿下可有过情倾一人,念念不得?”
江怀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见太子默然,他侧过身去看着窗外那被金黄落日映衬下越发富丽堂皇的庭院,
眼神从方才的沉静淡漠变成如春风化雪般温柔:
“若殿下试过就会知晓,世俗浮华万万千,唯她是心之所牵,纵然旁人再好,亦若过眼云烟”
“没想到啊……一向性子淡冷的子羡,坠入情网时说话措辞时也是这般……肉麻,”
“孤可不要如你这般……看着就瘆人”
太子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储君把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学业与政务上,即便有女子向他示好,也是表面随和,实际拒人于千里之外,自是不懂他这番心境。现下难得见他这副情痴模样,便出言调侃道
江怀湛闻言也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姻缘自是是天注定,从来半点不由人,他相信太子也会有切身体会这话的一天,
在与太子商定完赈灾细节后,江淮出宫回到江家已是戌时,
“公子,家主交代说您若回去了,便去书房寻他”
在门口恭候许久的砚书见到自家公子从马车上下来,当即迎了上去恭敬道
“是我让你传达的话,你没同他说清楚?”
江怀湛神色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江家现任家主江鹤时
“我将公子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说了。但家主说:若明嘉郡主不合公子心意也无妨,他再为公子相看便是”
砚书已习惯公子对家主这般不留情面的称呼,整个江家估计也只有他们家公司敢把家主称作他了,此刻听着公子似是怪罪的话语忙解释道,
“他可为难你?”
江怀湛沉默片刻后道,他惯是知道那个人是何等品性。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出奇,只要于他或于家族有利,所有人皆可成为他手里的棋子随用随弃,那人丝毫不会觉得惋惜,只是江怀湛一向最是护短,容不得谁为难他身边的人,
“家主只是扣了我三个月的月钱,就再未说什么”
砚书摇了摇头道,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丝难过。毕竟是被扣了三个月月钱,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锭足有二十两重的金子落到他怀里,砚书忙用手接住,同时不解的看向自家公子,
“赏你的,我去趟书房”
江怀湛抛下这句话,便大步朝里走去,
“听公子的话果然是有肉吃啊”
砚书捧着怀里那锭金子感动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