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放我下去!”
徐嘉沅朝着坐在她面前的人抗议道,
“放你下去?万一留你在这等着没把子羡等来,自己先出个什么好歹,那国公府岂不是要找子羡先算账?”
“作为他的好兄弟,我可不能平白看他摊上你这麻烦不管!今日就算你喊破了天,我也要送你回去!”
陶斯韫没好气道,
心想之后若谁娶了这不识好歹的刁蛮郡主回家,那可真是要家宅不宁了。
但余光瞥见徐嘉沅那冻得发红的手指尖时,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啧了一声后从怀中掏出一包着食物的油纸包,强行塞到徐嘉沅手里:
“拿着!”
“你干嘛?”
徐嘉沅握着热腾腾的油包纸,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总算缓和了些。但她仍旧气恼道,
“给我妹妹买的烤包子,揣在怀里容易掉,你帮我拿着!就当抵我送你回家的酬谢了”
陶斯韫也嘴硬道,说完便扬起长鞭策马疾驰而去,不给徐嘉沅一丝反应的机会,惹的她惊呼连连,
一路上陶斯韫边骑着马边感叹自己今日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摊上这么个麻烦,忽感背上一片湿润,
耳边也传来身后女子的一声声低泣,虽然徐嘉沅有意克制,不想让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看了笑话。但陶斯韫还是听得出她哭的甚是伤心
也不由得心中一颤,再想想方才徐嘉沅那面上牙尖嘴利。眼睛却红的像兔子的模样,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同情,但他又不擅长哄女孩子,
虽有窈窈这个妹妹,但妹妹自小乖巧懂事,就算哭了也是片刻就好,从不需要他哄……是以一时间竟有些无措起来,连骑着的马匹都因为他动作放缓而慢了几分,
耳边也传来身后女子的一声声低泣,虽然徐嘉沅有意克制,不想让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看了笑话。但陶斯韫还是听得出她哭的甚是伤心
“别哭了,我衣服都被你哭湿了,万一着凉了你负责?好意送你回去,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陶斯韫想了好半天,方才提出这几句他觉得是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这句话落在伤心人耳中无异于伤上撒盐,
“要你管!本郡主又没求你送我回去!”
徐嘉沅闻言带着哭腔反驳道,
“你一女儿家大晚上在外面游荡,万一碰见什么坏人怎么办?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你还牙尖嘴利起来了!如此不识好歹又任性妄为,难怪子羡不喜欢你”
陶斯韫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也毫不留情道
但这话一出,等同火上浇油。本来就伤心难过的徐嘉沅一听这话便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骂道:
“对对对!都是我不够好,所以子羡哥哥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你这……你别哭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子羡对你无意,又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你何必这般看轻自己?”
陶斯韫意识到自己说话过火了忙放软了语气哄道,
“那他……为……为什么不喜欢我?”徐嘉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泪水涟涟的小脸上满是不甘。
“我与子羡同窗数年,我太了解他脾性了,看似温润随和,但在情之一字上十分执拗,自他进书院以来,多少千金贵女对他示好。他都无动于衷……”
“子羡就是这般心坚意定的人,你又能让他如何?不如趁早回头,也免得撞了南墙落个头破血流”
陶斯韫耐着性子劝解道,
“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对他那边好,我对他那般好,为何就不能看我一眼?”
徐嘉沅依旧抽泣不止道,
满心的执念让她无法释怀。
她一直知道江怀湛有心悦之人。可她总是觉得自己只要一直对他好,日久天长的他总能回心转意的,
“呵……如果一个男子只因为你对他好,便抛弃心中所爱,这样心意莫测的情郎你敢要吗?”
陶斯韫听了这话只觉得这小郡主看着嚣张跋扈。有时候却也傻的有些可怜可叹,忍不住便冷哼道,
“你这人!我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就不能说些好话?”
徐嘉沅听后忍不住委屈道。声音里满是愤懑。
“合着我刚刚劝你的那些都喂了狗是吧?喜欢过又怎么了?这人生漫漫会喜欢上的人多了,难道就因为他不接受你,你便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傻不傻呀!”
陶斯韫耐心被耗尽,火气也上来了,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句“喜欢过又怎么了?”像是一束微光照在他心里那团困惑,好似一瞬间拨开迷雾豁然开朗一般,
原本哭泣不止的徐嘉沅,细品着这话。眼神里的迷茫与痛苦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所思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