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青棠……”杜寒英肉眼可见的慌起来,他一手握她的手,一手轻拍她后背,几乎将她环在自己怀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
回首是人这一生中最不堪忍受之时之一,而回首李青棠在花山这十六载,好似平平无奇一张白纸,平平顺顺,那些沟沟坎坎都在老师和师哥关照下殆尽了……
李青棠,阿颂,红鹤庭……
“今春的槐花格外香,小阿颂,给你做饺子好不好?”
“好~”
“当啷~”一声过后,那间只有老师和师哥才能进入的房间里传出物件落地的声音。
那年阿颂四岁。
“手,举着。”
“师哥,疼……”
“举!”
老师从回廊处转过来,见此情形道:“楚儿,阿颂还是孩子。”
年岁虽轻但却早已身姿傲然的师哥作揖道:“老师,该从小练起。”
早春一场细雨,绵绵蒙蒙,丝丝缕缕之中是六岁的阿颂。
“又病了,奇怪,顾先生,阿颂姑娘这些日子时常生病,不是发热便是晕厥,可……”
“病了就治,针扎也好,用药也好,一定把人治好。”
“一定,一定。”
其年昭昭也,一岁又一岁,躺着的人儿大汗淋漓,那一次,阿颂险些熬不过髫年。
“对敌人要狠,杀人是必要时候保护自己的无奈之举,举起剑就要狠狠落下,停在半空中给了敌人喘息之机,那死的就可能是你,记住了?”
“师哥,阿颂记住了。”
“楚儿,阿颂病才好,你莫要累着她。”
“老师今日不去上岭吗?”
“正要去,你随我一道去吧。”
“老师先去,学生很快就来。”
“不要再让她舞刀弄剑了,她身子骨不好。”
“学生知道了。”
老师走后,师哥转身恢复一脸严肃:“站好,把剑,举起来。”
阿颂九岁,她不明白,但知道师哥或许是为她好,因为近来生病的时候少了。
……
“谁!”
回首往事总是凄凉,李青棠垂眸看向地面,安慰她的杜寒英担心她之余也警觉着:“有人在屋里。”
李青棠抬头听了听,起身拉着杜寒英进屋去。
李青棠总对着杜寒英夸赞她的师哥,在她口中师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毕竟是空斋少斋主,也名扬天下。
如今站在眼前了。
“师哥。”
“你的身手不错,不愧是花朝年轻一辈里最负盛名的将军,是我练功路子野,且花山阔远,有的是地方供我练轻功。”
听见李青棠叫眼前人师哥,杜寒英先是一阵惊讶,后是失落,再换一副得体的神情迎接客人。
来人谦逊,杜寒英感受到第一份善意:“不不不,是我不如人,阁下轻功实在了得,若非刻意露了行踪,我不会发觉。”
李青棠站在二人中间,左看看,右瞧瞧,先前的失神去了大半,道:“嗯,你俩都好,数我最差,师哥你都露了行踪了,我还是在杜寒英的提醒下才察觉到。”
“不,你才是最好。”
“怎么会,你才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