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你了,但你还是追查了下去。”苏恩曦似笑非笑。
她心里想着却是那个张姓青年,这个姓氏……他会和张起灵有关吗?
裘德考长长叹息,说:“那确实是诅咒。”
1984年,裘德考还是忍不住开始调查汪藏海的生平,这个去过西王母国,又重新回返之人。
简直像是命运在回馈他过去的艰险,调查出乎意料地顺利,他甚至从资料中拼凑出了汪藏海的埋骨之地,位置就在西沙,一个海底沉船墓。
巧之又巧,那时中国已经有研究所立项,即将对这个墓穴展开考古工作。裘德考忍不住生出了“搭便车”的想法。
他只在乎墓中能找到的信息,信息是可以复制共享的,那么他就只需要买通某个考古队员,得到资料即可。考古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于那个考古队员来说未尝不是双赢。
他联系上了中间人,这个人叫解连环,曾经也是这个人帮他把丹炉从中国走私到美国。他祖上也是从事盗墓行当,在道上很有人脉。
解,这个姓氏……苏恩曦想起了酒德麻衣同步过来的情报。这也是属于老九门的姓氏。
解连环拍着胸脯接下了这桩生意,他说裘德考这算是找对人了,他刚好就有认识的亲戚朋友在考古队里。
裘德考相信了他,预付了八成的酬金。几十年前他做的事实在有些不地道,导致道上很多人都不愿意再信任他,就算做生意,也需要付更多的钱和更高比例的定金。
刚开始解连环还会隔一日或者两日通报考古类的进度,但有一天之后,他突然音讯全无。
裘德考还以为自己被耍了,对方已经拿钱跑了。
再打听才知道,考古队出事了,他们消失在海底墓中,从此生死不知。
裘德考真的吓到了。
这一切果然像是诅咒,仿佛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命运一般的力量,不希望人们去追寻这个秘密。
就像他中国之行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一样,这支考古队也消失了。
年轻的裘德考,天不怕地不怕,他顶着传教士的名头,却做尽了罪恶之事。他不相信世上有天堂地狱,更不相信因果报应。礼义廉耻全是狗屁,金钱才是花花世界的通行证。
到了老了他终于怕了,他开始信教,开始忏悔,开始修身养性。对于诅咒之说,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强迫自己忘掉这些事,专心经营公司,一晃十多年过去,他的身家也是过去的十几倍。
直到前年生了一场大病,他以为自己再也挺不下去,没想到在ICU病房住了半个月后,到底还是转危为安。
那个想法再次他心中升起。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死了。他没有继承人,这笔庞大的财富,等他死了也带不走。
那为什么不去追寻那个秘密呢?
追寻西王母之国?
现今的中国,金钱有了更大的影响力。二十年间技术也在飞速进步,许多当年的天险,如今早已不再是阻碍。
如果真能长生,无疑是一件好事。即便不能,他也不愿带着满腹疑问死去。
“于是,我开始搜集资料,花费巨大代价获得了一条蛇眉铜鱼。这条鱼出自汪藏海之手,他曾被隐居的东夏一族抓去修缮云顶天宫,后来想尽办法脱身,最后将他在云顶天宫的经历用女真文刻在铜鱼上。”裘德考说。
他又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苏恩曦,是原文与翻译件。
上面一条译文引起了苏恩曦的注意,地底之门。莫非就是路明非他们出来的那扇门,也就是老板让她们调查的目标。
看起来汪藏海对这扇门有所了解,只是他写下的内容看起来更像是梦呓。他说历代的万奴王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后,从地底之门爬出来的。这扇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打开,否则地狱的业火就会烧尽开门者的一切,使长白山没有白头。
可路明非三个人也是从门里出来的,怎么就没见业火呢?
这让汪藏海写下的文字可信度大打折扣,也许这家伙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苏恩曦看了一眼窗户,天光已经大亮,不知不觉间,故事已经讲了两个多小时。
“这就是你去云顶天宫的缘由。”苏恩曦说。
“是的,汪藏海留下了很多线索,我的专家认为只要跟着他的指引,就很有可能找到塔木陀。”
事实上,裘德考第一步是当年的海底墓。他与吴三省合作,目标是海底墓中藏着的鬼玺与云顶天宫机构图,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摆了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