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重新洗完澡,一起贴着睡到自然醒。岘青洗漱好,等常月明的空档开始装行李箱,一起装进了茶叶。
常月明洗漱完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张卡,他拿给岘青:“卡里有一些钱,不到一百万。”他当年想拿了卡和岘青一起离开禹市。后来没去成,他工作后也一直往里面存钱,目前就这些。
岘青没有接,“不用,我家的小厂已经走上正轨了,现在现金流很健康。以后有需要和你说。”
常月明拿过岘青的包,翻出钱包,把卡放进去:“刘总现在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但这是我的心意,拒绝不得。”
刘岘青笑着看向常月明:“不怕我卷款跑了,再也不回来。”
常月明坚定地说:“不怕,我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抓回身边,再也不会等在原地了。”常月明说完笑着抽出一张岘青的名片。他刚放卡进钱包,看到里面有几张岘青的名片散在里面,就势抽了一张出来收好。
岘青看到了自己的名片冒出来了,“原来放这里了,怪不得昨天没找到,哈哈。好好拿着,小刘总罩你。”
两人一起下楼吃了早午饭,上楼一起躺着聊天,常月明捏着山青的手:“昨天听了你唱歌,和之前差不多。”
岘青想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你听到了,哈哈哈,太丢脸了,毕业后都没有再唱歌了,人都紧张得想吐。”
常月明扒拉出岘青,有些心疼地问:“工作很忙吗?”
岘青抚过他的脸,“现在好很多了,开始几年有些忙,更多是感觉没有这个心思。”她害怕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心就不由自主开始播放常月明的一切,是配不上配不起的他。痛苦是那样触手可及,快乐是那样遥不可及。
常月明看她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水光,想她这几年生意上肯定很是吃了很多苦头,伸手揽过她的头靠向自己,悄悄换了话题:“唱挺好的,我很喜欢。工作之余干嘛呢?”
岘青怔住看向天花板,思绪已经飘出去很远,有些答非所问起来,“虽然没怎么唱歌了,但是很忙很累或者很烦时候,还是需要听听歌,感觉躺着别人的吟唱里什么也不用想,很放松。有时感觉自己心里的声音太吵,也会放音乐盖住,就会安静很多。”她只能把痛苦言及于此,那些戳向自己的利刃,她捏紧刀锋藏好,她是一滴血都不舍让常月明粘到,哪怕看到也不可以。她收回了飞远的风筝,把头靠近常月明蹭了蹭。
常月明喜欢岘青贴紧自己,“都听谁的歌呢?”
岘青不想沉湎在不快里,打起精神,一把捞出自己跟紧常月明的问题,“很多啊,方大同,陈奂仁,王菲,陈粒,邹念慈还有些现在突然想不起名字的歌手;有时也是突然在哪里听到好听的歌就按照歌单来听。也有听很多周杰伦。你呢?”
常月明也想把自己多讲一些给岘青听,他想把这些年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细细说来,但是又害怕说得太多让人厌烦,说得太重让人恐惧,他从小小的轻轻的事情先开头,这次应该是来日方长了,他要更耐心一些,慢慢来。
“我之前打游戏时候会听很多歌,因为打游戏开心了有时会熬夜,会把之前磁带买过的歌手的歌,全部换电脑上轮流放,陈奕迅啊,草蜢啊,王菲啊,周杰伦啊,孙燕姿啊,许巍啊,朴树啊,比较杂比较乱,没什么规律…”
常月明一边讲一边看着岘青,如果她有一丝冷淡,他都不会继续下去。可她和从前一样对于他的一切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他的心安稳地放回去一些,他开心地继续说下去,“之前还喜欢听专业的人讲讲这些歌为什么可以脱颖而出,受到大众的喜欢,从旋律到歌词,到歌手的嗓音全部分析一遍,就像看别人分析游戏高手哪些动作有如神助一样。还喜欢看NBA篮球赛现场直播,就是观赛和技术解读同时进行,就会看看带点专业技术解释的,了解一下后感觉听东西或者看球,或者玩游戏也会形成自己的思路和想法,而不是全然门外汉看看热闹那种。”
两个人躺那里聊音乐聊日常一直聊了快三个小时,最后岘青看了时间,“得走了,不然要晚了。”
机场里一直送到不能再送的地方,常月明张开怀抱说:“来,让我再抱抱,一会儿又飞走了。”
岘青准备去拉箱子,听了话又蹦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常月明把脸靠在她头上蹭蹭,不舍地说:“回去了好好吃饭,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有空多回来看我。”
岘青吸吸常月明的味道,点点头,伸手摸摸他的腰,“你也是,好好睡觉,要好好注意身体,下次回来我还要检查的。”岘青说完,坏笑着抬头看看他,又亲亲他。
常月明回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岘青抬头,“空了打给我,有时忙没及时回,晚一些都会打视频给你。”
他们都没有草率的描画未来,也没有要求对方一定要为这段关系做出牺牲,她们只想好好珍惜这太过难得的重逢的每一天。
世间人口亿数,姻缘从来没有幸福模版可以套上,万人万面,人能相守是幸福,心能相守也是幸福。在感情里,不要委屈自己,更不要做后悔的事。
常月明送走了岘青,开车回家了。进门家里很安静,他叫了一声:“妈,爸,我回来了。”
常太太正在阳台伺候她的花,而常先生坐在阳台上看书,两人起身一起走到客厅迎过去。常月明笑着说:“我回来了,我晚上在家吃饭。”他说完就径直往卧室走去,神色一派轻松喜悦。
常太太愣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她随即看向了常先生,老两口对视着互换了一下眼神,一起回到阳台。
常太太昨晚就收到钟太太的电话,钟太太例行讲了讲家长里短,常太太和往常一样聊了几句,突然钟太太把话题引向了常月明。
常太太答钟太太:“放假前夜,月明和领导同事吃了饭,喝了一些酒就打电话回家说在酒店休息。今天可能在外面玩,平时工作好不容易放假。”
钟太太笑嘻嘻地讲道,“我们钟灵毓今天带前前、后后两个小伢儿在儿童公园玩,你猜遇到谁了?”
常太太注意力仍放在电视剧里,闲散的问了一嘴:“谁啊?”
钟太太笑得更大声了一些,“月明啊。”常太太心里觉得不以为然,市区就这么小一块儿,能在公园碰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钟太太今天也是有点奇怪,绕了这么大一圈,就说这个事儿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她继续等着对方葫芦里的药,“嗯,天气好,大家都往公园去吹吹风,挺好的。”钟太太冷不丁炸了一句:“灵毓说看到常月明和一个女孩子一起逛公园,两个人手牵手很亲热啊。”
常太太捏住话筒,拍了常先生一下,不禁笑了起来,“会不会看错吧,公园里人那么多,互相打招呼了吗?”
钟太太听出了常太太的欢喜,开始往细里说:“不会错,不会错。我们灵毓叫了月明,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