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错摇头:“不用,我不缺钱。”
厌仲秋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变得很难看。
林错继续说:“我想我的钱是够我日常生活的,我不需要别人给我钱。”
“那你想要什么?”厌仲秋不敢相信有青年会对着一张空头支票不感兴趣,她略带试探着问,“一份稳定的工作,如何?”
“我在S市内也有一家公司,正好有个经理的岗位缺人……”
林错听着厌仲秋的滔滔不绝,她摇头打断对方:“我也不需要别人介绍的工作。”
林错表现的油盐不进,这令厌仲秋不得不多看了林错几眼,她不知道眼前这个青年的傲气从何而来,钱、工作,这种世俗意义上的体面,青年都一一婉拒。
那她究竟想要什么?
厌仲秋可不信眼前的青年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她女儿这种鬼话。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女儿她还年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
林错不否认厌仲秋所说的话,她们都还年轻,都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在等等?
“您为什么那么着急呢?”
“我,着急?呵呵。”厌仲秋冷笑了几声,她知道她女儿这些年谈过的所有恋人,她们都有所图,只有林错是她没见过的类型。
这种感觉令厌仲秋感到危险。
一个不会被物质说服的人,一个思想脱离世俗化的人。
她的女儿如果想要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的喜欢。
不可控,也太危险。
“您不看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不是吗?既然这样,只需等一等,你想要的结果自会浮现。”林错说。
“你!”
厌仲秋当然知道林错所说的,但她来此可不是为了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什么?”林错指着自己的鼻子,“阿姨,请您放心,我也并不看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但哪怕这样,我也不会因为您想要的‘为了她好’而去断掉这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说得好!”
一道靓丽的女声从后桌的位置传来。
她们一同看向她。
是厌夏。
厌夏摘下墨镜,对厌仲秋喊道:“母亲!”
“不管我们怎么样,这都不是母亲您该掺和的!您这样做,实在是太专横了。”
厌仲秋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厌夏,但透过厌夏,看到了举着菜单的陆雪琪,也就明白了过来。
厌仲秋和厌夏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优雅,不要在公共场所大声说话。”
林错很少和具有权威性的家人待在一起,她真的是自由散漫管了。
所以当林错听到厌仲秋这样规训厌夏,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压迫和窒息,但她发觉厌夏的身体正在变得很僵硬。
厌夏在听到厌仲秋这种话的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洗完手以后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擦干的童年。
但很快,她幻想的小小的手掌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林错的手掌。
她握住了她。
将她从恐惧与无措之中拽了回来。
她也回握她。
那一瞬间宛如握住了对抗这个世界的最强武器。
“母亲,我不会再听您的。”
“你!”
厌夏打断厌仲秋:“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您口中的那些‘为我好’都是以阉割我的真实作为代价的。托您的福,我的真实已经所剩不多。”
厌仲秋的表情变得更加难堪。
厌夏不在意厌仲秋的脸色,她看向林错,微笑着说,“我想,我忘了和您介绍。她是林错,我喜欢她,我是她的追求者。虽然她说她不看好和我之间的关系,但您可能不知道,在不久前,她都不愿意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林错面上一热,她知道厌夏最后这句话是在顶撞她的母亲,厌仲秋刚才对林错说‘别喊我阿姨,别扯什么关系’。
“厌夏……”林错低声喊着厌夏的名字。
厌夏本来从陆雪琪那边得知母亲要来S市,内心是很紧张的,但此刻听到林错在母亲面前低声喊自己的名字,她心里感觉暖的不行,什么紧张早就被跑光光了。
“我在。”厌夏握紧了林错的手掌。
厌仲秋冷着脸,说道:“你这就是胡闹!我就不该放任你跑出来这么久!心都野了!”
“野一点不好吗?您不是一直说我没有野心吗?”厌夏温温柔柔的笑着,但林错能看出来,她的笑不及眼底。
现场的气氛糟糕的就像一锅粥,乱七八糟的,可以趁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