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衍和宋呦呦在车中闲聊,如今两人算是经历生死了,闲聊之下,竟又有种相见恨晚的心心相惜感,两人是越聊越投机,话越说越多。
宋呦呦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这些年没有一个朋友知己,有乐衍以性命相救,自然是坦诚对待乐衍,将自己的事情七七八八讲了。
乐衍听着,为这小姐妹心疼,别的帮不了,只好说些自己的趣事,开导她。
快到晌午,几人到了阳泉城。
今儿的天气清爽凉快,万里湛蓝,天边抹着几片小薄云。
‘阳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雕刻在石匾上,衬着阳泉县城门威严霸气。
几人刚进城门,便碰到一队府丁,神色匆匆从城中驾马离去,青鸾歌瞥见他们腰牌,有个“白”字,但没出声。
车内。
乐衍问宋呦呦,“一会儿回去怎么说?突然留书出走,见了他你可想好了说辞?昨日的事,不与他讲吗?”
“我不知要如何说。”宋呦呦神色哀伤,犹豫道:“就与他讲,我一人府上无趣,四处散心吧。”
“他能信吗?”乐衍瞧宋呦呦还是郁结,只是旁人的事,自己也不便多言,只好道:“其实你趁机离了这是非之地也未尝不可,何须一定要回去呢?”
宋呦呦脸色紧张,“我知他性子,若我就此离去,他定会天涯海角的找,我的母亲祖母恐生活艰难,不如回去与他好生说说,以后再寻个机会与他讲明白些。”
乐衍调侃,“白石不像个好讲话的人呐,你怕不是,舍不得吧?”
宋呦呦着急道:“并非如此!”
“我也不与你说笑了,”乐衍松松肩膀道:“世间情字,哪有什么道理讲的。”
乐衍想到宋呦呦的叔叔死在崖上了,还没有告诉宋呦呦,于是道:“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你那个叔叔,死在崖上了。”
“什么!”宋呦呦惊叫,“叔叔,怎么会?”
“这个,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回去,可能少不了一番干系的。”
宋呦呦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着下唇,脸色很难看。
青鸾歌带着两人在一处小巷前停下。
乐衍掀开车帘向外望。
清静的小巷,巷壁上爬满了黄绿了的爬山虎,再向前点是几个小木门,离的有些远了,瞧不仔细。
乐衍先下了马车,本想扶下宋呦呦下马车,但自己也是个断了胳膊的人,有心无力,看向一旁的青鸾歌,人家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乐衍开口,“青娘子,劳您帮帮忙?”
青鸾歌站在一旁没动,“方才路过白府,我已遣旁人去报信,人快到了。”
乐衍奇怪,“那我们当时停下,让他们将人接了就是。”
青鸾歌回道:“他的人自然是他来接,我为何要给他送去?”
乐衍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是个道理。
‘哒哒哒’
马蹄踏地的声响在清静的巷子里十分突兀。
三四个府丁出现在巷头,见到乐衍两人,互相低语了一下,一人翻身下马,作礼道:“请问两位娘子,可是有我家夫人的消息?”
宋呦呦听到声音,出声问道:“白良?”
“夫人!”白良惊喜,跑至一侧轻掀车帘,见到车内正是失踪几日的自家夫人,大喜道:“夫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宋呦呦笑道:“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良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对后面的人吩咐,“快去通知老爷!”
“夫人您去哪里了,老爷可急坏了!”白良说着,再瞧自家夫人,见她神色疲乏,脸上都是擦伤,瞬间警惕问道:“夫人可是受了伤?”
宋呦呦赶紧道:“没事,不过是摔了一下。”
白良又仔细打量了下,不似受制于人,才向乐衍两人深深施礼,谢道:“感谢两位侠士。”
乐衍弯弯的柳叶眼笑眯眯的,“不必客气了,你家夫人伤了腿,行动不便,可将马车牵了去。”
白良再次谢过,“待稍妥当,白府必带厚礼重谢。”
乐衍看了眼青鸾歌,点头,“也行。”
宋呦呦对着乐衍笑着挥手,“桑娘子,谢谢你。”
乐衍挥手,“快回去吧。”
瞧这几人离开,乐衍转头对青鸾歌道:“好饿,我们去吃些什么?阳泉我还没好好看看呢!”
青鸾歌打量了下她的手臂,“你受伤了,一切饮食清淡为主。”
乐衍可惜的叹息,撒娇道:“我要吃遍美食!”
青鸾歌敷衍,“宫中美食不少。”
“那哪能比呢!意义是不一样的!”说到这乐衍哼唧了声,“再说了,宫中美食不是我随便能拿到的。”
青鸾歌懒得理会她,推开木门,进了小院,“方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若是事情如她所言,少不了治她夫妇二人的罪。”
乐衍谴责大叫,“你偷听!”
“是你们讲的太大声。”
“什么嘛。”乐衍唧咕,“明明就是偷听。”
院子里铺了好多谷子,屋檐下挂着玉米串子,一角还有小羊咩咩声,乐衍兴奋的跑过去看,竟然圈了两只小羊在院子里,“我喜欢这个院子。”
青鸾歌走到乐衍旁边,看她兴奋的眉飞色舞。
乐衍对着小白羊嘟嘟嘴,“可惜我们马上就要走。”
“你的伤需要养一养。”
“是不是我拖了后腿了,你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你的确拖后腿了,但没关系。”
乐衍皱了皱鼻尖,佯装道:“走了走了,我就伤了一丁点胳膊,赶路不碍事。”
青鸾歌拉住乐衍的衣领,打断她的装模做样,“知道你在做样子。”
乐衍叹气,“真没一点情调,对了,你方才说,要惩治他们?”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