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武帝怒视。
发错脾气了?荀担风小眼珠子一滚,缩缩脖子。
真武帝退步,道:“你若有此意。”
“没有!”荀担风一秒也没有停顿,嘿嘿一笑,“绝对没有,那个傻子已经够烦人了,再多一个我可就烦死了。”
“顾大郎德才兼备,品行高洁。”
荀担风哼气,嘟囔道:“那是你选的。”
言下之意,自己没得选。
混账!真武帝双目微瞪,“昨日上游园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从现在起,喝七日鱼汤,其他吃食一概不准。”
荀担风嘀咕,“喝就喝,怕你哦。”
被荀担风这混不吝的模样给气结了,真武帝狠狠的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就知道甩袖子。”荀担风在后面继续嘟囔,“就没个别的事儿了。”
前面的真武帝脚步一滞,猛然回首,抬臂一指,仪态威严,大声怒喝,“来人!给朕将她关进水牢!”
荀担风做了个鬼脸,抬脚就跑。
真武帝珠帘铛铛,长袖一扬,“给朕拿下!”
侍卫们瞬间围了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荀担风抱头鼠窜,“我不要去水牢我不要去水牢!救命啊!”
南竹苑。
碧儿支了一个云帘,放了个屏,在南竹苑院中围出来一块安静席面,又被好了茶水果子。
乐衍很满意,独自心不在焉的趴在席间,让碧儿去休息。
微风,柔光,篝火,夜空,金翼朱雀。
乐衍正走神,小肉猫过来,‘喵喵呜呜’好几次,被它吵得不行,乐衍暗叹一口气,只好起身取了小肉猫的挚爱,拿着竹条,晃来晃去逗弄它。
一个人挥退左右,贼兮兮的闯进了南竹苑。
乐衍正背对着,手上晃动竹条,没有察觉来人,反倒是小肉猫察觉有人,身形弓起,躲到了一侧发出声响威吓。
一颗石子忽然袭向乐衍后脑勺,乐衍快速起身,旋身一躲,堪堪避开被毁容的危险。
“长公主,背后袭击,有失身份。”
荀担风手里拎了个袋子,手臂一撑,从廊上跳了过来,“孤与你闹着玩呢。”
闹着玩?差点给我后脑勺开瓢!乐衍施礼,“谢长公主手下留情。”
荀担风凑到乐衍身前,打开袋子。
咕咕咕
乐衍奇怪这人又发什么疯,“野鸡?”
“这可是孤辛苦偷,嗯,抓来的,将它做了!”
“长公主,活得呢,臣不会做。”
“你是医师,会煮药,不会煮鸡?”
煮药和煮鸡只有字儿像!乐衍越来越会优雅的翻白眼了,“长公主,您在这偷吃,圣君知道了。”
“你怕她作甚!”荀担风胆子大,骂道:“不够义气,胆小如鼠,做鸡都不会,闪开,来人!给我找个御厨来!”
乐衍心酸,好好一块静心圣地,被这个混账东西给扰乱了。
御厨驾到,生火烤鸡。
“好吃!”荀担风大口吃着鸡腿,吃的心满意足。
乐衍倒是斯斯文文,将肉放在碗碟里,一点一点的蘸料吃。
荀担风满嘴流油,“上游园,你第一次见她?”
乐衍慢慢咀嚼,咽下,“是。”
荀担风笑眯眯,“怎么样?感觉如何?”
乐衍振臂一挥,“圣君英姿举世无双,威仪四海千古无一。”
“真会奉承,”荀担风将手里的鸡骨头扔地上,拍了下手,“孤有话问你,若她要你承恩,你愿还是不愿?”
乐衍惊溜,“长公主,此话何来!”
荀担风吧唧吧唧嘴,“她虽残酷无情,长得也丑陋难看,但她总归是一朝之主,有多少人做梦也想侍奉在她身侧,你会不想?”
“长公主,”乐衍十分真诚的望着荀担风,“臣从未想过。”
荀担风扑哧一笑,“不过与你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
乐衍慷慨道:“长公主,臣对圣君,只有君臣的景仰之情!愿为圣君肝脑涂地!后宫之事,万万不敢想!”
荀担风凤眼微眯,不笑时候,高鼻窄颚,神情犀利,“说到这,孤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趣事。”
乐衍老实道:“长公主请讲。”
“孤从小体弱多病,她又忙于征战,便将我送至花谷教养。她每年都会去花谷,日子或长,或短。”
乐衍暗忖,花谷什么地方?我得避一避,深知里面教养不出好孩子。
“那是四年前,正值盛夏,花谷百花齐开,孤却生了病,高烧不退,她待的日子就长了些,季入年便为她挑了个人服侍她,”荀担风抬手敲了敲脑袋,恍然道:“对,名作巧心,由花谷调教多年,出谷后便是花魁翘首,会是一个万人追捧的名妓,朝廷的棋子。”
乐衍摸了摸脖子,“长公主,您说这些与臣,臣不会知道的太多吧?”
荀担风大笑,“放心,她已经死了,你知道也无妨!”
乐衍缩了缩脖子,透凉。
“因为她生了不该有的念头!”荀担风盯看乐衍,笑容中全是讥笑,“那夜孤路过她房间,你猜孤看到了什么?那个巧心,竟在勾引她!”
乐衍脖子又是一冷。
“孤就闯了进去,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身子嫩白无瑕,美妙动人,可在孤看来恶心至极,可惜孤没能当场掐死她,因为荀担风,她竟不让孤掐死那个贱人!”
荀担风笑意残忍天真,“孤可不听话,待她走后,孤便将巧心的头颅挂在了谷口上,令她日日夜夜望着天盛城。”
乐衍只觉荀担风是疯魔了。
荀担风笑道:“孤也算圆了她的梦。”
乐衍面对荀担风,一派谦卑崇拜,“长公主圣明!”
荀担风凤眉挑动,略有诧异,而后笑道:“放心,你只要安心做你的乐典药,孤便不会与你为难。”
乐衍正色道:“臣只求偏于一处寂寂无声,别无它求。”
小肉猫在乐衍脚边,抱着一团鸡肉啃。
荀担风笑着起身,“吃饱了吃饱了,对了,你这小猫崽子,从何处抓来的?”
乐衍抱起小肉猫,小肉球长得很快,沉甸甸的,“从宫外带来的。”
“哦?”荀担风眸下带着极浅笑,“孤走了。”
乐衍放下小肉团,赶紧的施礼,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