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棠头一遭被人这样摁着亲,险些喘不过气来,只好憋着气,任由云祈鹤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云祈鹤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浅的药苦香,他的眉眼是柔的,唇舌是软的,说话的语调一向是温润谦和,如今掺了几分阴郁压抑的警告与蛊诱之意,眼眸分明是涣散的,燕栖棠却觉得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只注视着他,将他包裹其中,叫他无法逃脱。
云祈鹤压着他的后脑勺,一手还掐着他的腰,这吻来势凶猛,燕栖棠挣开想喘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吸些新鲜空气,又被云祈鹤含入。
在“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啊”,学到了的同时,他的唇舌被吮吸得有些麻。
小爱有些没眼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报情爱值:【情爱值波动了一下,忽然升了20,刚刚又降了5,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向上升了10个点。】
……这任务对象探花郎什么口味,看着小棠被亲还会涨情爱值么?
小爱表示不懂。
【之前呢。】
小爱:【……之前0啊。】都没见到面,怎么涨?
燕栖棠心里略微有些不满,但总体是上涨,说明这法子有效。
……之前因为没亲亲,所以一直没动?
云祈鹤垂眸盯着他,缠绵间,他的双目依旧清明,似乎没将此当回事,如今又像是在走神。
他当他在想花时恒——燕七瑭倾慕得人尽皆知的那位探花郎。
以作惩罚,他将燕栖棠的舌尖卷入,重重咬了一口,尝出浓郁血腥味后,他才将人放开。
燕栖棠抿了抿唇,舌尖疼得厉害,只当云祈鹤是报复先前他试探时划破云祈鹤唇舌的仇。
然后……亲完要做什么?
他呆在原地,有些茫然。话本里主角亲完便宽衣解带共赴巫山云雨去了,他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和云祈鹤在这里野合吧?
……不过要是春风一度后的情爱值能够到完成任务的线,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对此方面还在探索研究的程度,还不知道如何待云祈鹤。虽说云祈鹤只是他的任务对象,但云祈鹤生得好看俊秀,身段极佳,待人温柔亲和。
他们二人真上床的话,还说不上谁亏。
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燕栖棠断情久了,连自渎的情欲都从未有过,真到那步的话,他指不定会立不起来。
这就很不妙了……
云祈鹤见燕栖棠呆呆地盯着花时恒,他牵动唇角,皮笑肉不笑,开口就是阴阳怪气:“殿下,怎么不说话了?是有什么人在么……”
椿贵人认出燕栖棠后便一直以袖掩唇,视线在花时恒与燕栖棠和他那奸夫之间回转,忍不住笑意。
他与燕七瑭都喜欢花时恒,此刻,燕栖棠却和别的人亲热,还正巧被他与花时恒撞见,想必花时恒是必不可能再喜欢燕栖棠了。
而云祈鹤开口出声后,椿贵人才后知后觉认出那奸夫正是质子殿下。
椿贵人:……等等,不会是因为前些日子那事情,质子因样貌出众,被这废太子给祸祸了吧?
燕栖棠从自己可能没反应的担忧中脱离,回话时舌尖还有些疼,他牵上云祈鹤的手,目光在椿贵人与花时恒身上扫过。
燕栖棠:“没人。”
云祈鹤被他轻轻牵着,隐隐一笑。
椿贵人:“?”
他似乎有些气,论地位身份,这位废太子殿下应向他行礼,正想说话,花时恒便率先朝着燕栖棠行了一礼。
“见过殿下。”
燕栖棠原想带着云祈鹤走了,情爱值有了进展,自然得趁热打铁,跟这两个路人在这里虚情假意地费口舌,真是浪费时间。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燕栖棠只得朝花时恒也随便点了点头,“见过这位大人。”
小爱说花时恒便是那位探花郎,燕栖棠这才瞥他几眼,一袭红衣,腰侧挂着香荷包,眉眼间含情脉脉,生得琼枝玉树。样貌身段都不差。
“大人?”云祈鹤压低声问询,脸上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生怕失了礼数。
燕栖棠拉着他就想走,花时恒却上前一步,拦了路。
他一双桃花眼,弯眼时总是多情的,声音也是温吞悦耳:“不知是哪所宫院的殿下?”他称燕栖棠“殿下”,不过是听得云祈鹤如是唤他。
没待燕栖棠应答,椿贵人便急急吭声:“是冷宫的废太子殿下。”
花时恒这才恍然,目光复又在燕栖棠脸上细细描摹,继而又行一礼:“原是七塘殿下。”
他两年前见过燕七瑭一面,当年的燕七瑭生得青涩,脸上还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疤。
那日夜里,陛下紧急召他入宫,他接完旨,不日便要下江南述职,一时感慨,便在御花园里绕久了些。夜里寂静,只有缓缓的风打叶声,他却捉到了一只躲在假山里偷抹着泪,正啃着白面馒头的“流浪猫”。
便是燕七塘。
如今两年未见,七瑭殿下似乎变了许多。
脸上的疤痕已然去痕,样貌相较之前的清秀纯洁,又多了几分媚艳之意,只是瞧他的眼神冷淡如冰,目若寒江。
【情爱值又升了20!】
燕栖棠:“。?”他干嘛了忽然又升?
他有点摸不准这个规律。
花时恒的视线在燕云两人相握的手上瞥过,“许久不见七瑭殿下,不知七瑭殿下过得可好?”
冷宫的废太子,自然是过得不太好的。
他方才初见燕栖棠时,只是一眼扫过,便被那抹艳色容颜惊愕,下一眼,就见他身后那位白衣少年郎,挑衅地当着他的面吻了燕栖棠。
……亲眼见着缠吻,他头一回生出些莫名的心绪来,只抿了抿唇,咽下几些唾液,回转视线,又不愿走离此处。
只是一眼,但那一眼足以扰乱他心。艳丽的少年面上带着懒意,又混杂着几分清冷,与皎洁月色浑然一体,像是仙人落凡——高岭之花堕入凡尘,被玷污被占有。
认出是七瑭殿下后,他又有些堵心的烦意,明知对方不愿搭理他,他还是多问了几句。
云祈鹤冷冷地看着花时恒,他初时对这位久负盛名的探花郎并无恶意,还想过将这位人才劝服去南国,奉他为主。
现下他却生出密密麻麻的嫌恶之意来,连曾经他赏识的学才都微不足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