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昨暮冷着脸瞧着华九扶着元照星走出厅堂,这是他第二次看着她弃了他走向元照星。
林昨暮寒星冷眸,她明明是她的未婚妻,怎么可以数次抛了他转向别人。
忽然那元照星回望向他,挑衅般地含着一缕笑,向华九靠得更近,犹如撒娇一般抱怨:“姐姐,我疼得紧。”
华九被他这话说得心头一颤,立马塞了颗清心丸进他嘴里,道:“我现在送你去歇歇,你莫要多思多虑。”
一贯清风素月,万事讲究平心静气的林师兄,立刻面上浮现一抹愠色,眼光如寒刃剜过元照星。
就算是弟弟,也太不讨喜了。
林昨暮打定主意要叫住华九,刚要开口,忽感到一阵剧烈头疼,如有万道钢针狠扎一般,疼得他一时面色苍白,冷汗如雨。
林昨暮咬牙,手微微发颤,撑着桌角站着,他努力盯着眼前的背影,他现在也不舒服了,可她不回头,竟一下也不回头看看他。
直到看见华九二人身影走出了视线,这才手劲一松,疼得跌坐在地上。
华九丝毫不知身后发生之事,她虽觉得体内真气有慢慢凝滞之意,但到底元照星欢喜,真气受阻不至于太过明显,她便没太在意,还以为是元照星身体不适所致。
华九扶着元照星,问了一位太威派的弟子,找到了分配的房间,房间并不算远,一路上元照星神情痛苦隐忍,不似作伪。
两人行走间,华九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奇怪的气息,待到仔细寻找,又似乎渺然无踪。
太威派山灵水秀,最是干净清灵的地方,外头又有阻挡邪魔的大阵,可现在她竟然感受到了诱灵之息。
华九心头微紧,不知段升离开太威派没有,就算不算上他,现在这里也有两个邪神。若这诱灵是冲他二人而来,可就麻烦大了。
进得房门,元照星飞快升起一道结界,确保若有人闯入也看不见听不见,这才忍着痛将变幻小了的燕卿壶从袖里抽出,甩在地上。
燕卿壶被扔在地上,破了化去重量的神通,发出好大一声震响,就连地面好像也抖了几抖。好在这是在结界之中,外头感知不到里面的动静。
燕卿壶瞬间暴涨数倍,跳起来怒道:“小子胆敢不敬,看来方才还是扎你扎轻了。”
元照星只倚着桌边喘气,脸色惨白一片,又过了一小会儿,他阖着眼似有进气无出气。
听得这话,又见他这副模样,华九便知元照星是中了燕卿壶的毒了。
这可了不得,元照星中了毒,自身必然更加虚弱,外头又有诱灵诱惑着邪神出世,但凡有个不好,谁能好活?她急道:“你既晓得它…”邪神两个字,她终说不出口,她狠瞪它一眼,“若他有个好歹,大家一起玩完!”
谁知燕卿壶挺着大肚子一跳,嚷道:“姑奶奶敢作敢当,这小子满身的离珠弓的味道,我没一把子扎死他已是手下留情了!”
华九不再理它,掰开玉堂霜就往元照星嘴里送。
她本打算拿着玉堂霜回去好好琢磨,研制药物,如今这等情状也顾不得那些了,直接撕下来一大块就往他嘴里送。
看得燕卿壶是又羡慕又生气,在原地转圈直嚷嚷:“这等好东西你给他吃做什么!你给了他。我的血封喉又在哪里?”
华九不看他,只盯着元照星气息平稳起来,这才冷道:“你急什么,我既答应了你,自然就少不了你的血封喉。”
听她意思,手里的玉堂霜还不止一颗,燕卿壶要问玉堂霜这等稀罕物,她哪里来的许多,谁知话还没出口,就“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滚了几滚。
“不好不好,邪神的血里有煞,我也中了他的毒......”
华九愣愣地看着燕卿壶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拿不准它真是也中了毒还是有诈。
燕卿壶一语未完,忽然元照星就站了起来,双眼猩红,一身的煞气。
元照星走到燕卿壶跟前,轻轻松松将它拎起来。两只手分抓着燕卿壶的双耳,似下一秒就要将它撕开。
他声音冷硬,全然不似平日:“就凭你还想毒害我。”
燕卿壶乃是天上神铁打造两千年而成,又在圣泉里浸泡了五百载,自是最坚最硬之物,连老君的三昧真火也烧它不化,神君的三尖两刃刀也劈它不开。
可现在它被元照星抓在手中,撕裂的疼痛真真切切地提醒着它,它要被撕开了。燕卿壶又痛又怕,什么神通也使不出,喊声震天。
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邪神苏醒了。
屋里一股充满了邪气的冲天气流瞬间顶破了结界,不消半刻,整个别院,甚至整个太威派都将感受到邪神的霸道气息。
再难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