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千总言重了。”岳不惑抱拳还礼。
卫全朝江瑞颔首示意,又对岳不惑道:“本想请你下值后喝酒,看来是不太方便了。”
“确实不巧,这位是我未婚夫郎江瑞瑞,进城来帮我挑选新宅,只能再次再聚了。”岳不惑又向江瑞介绍卫全。
卫全观他隐隐维护的姿态,调侃道:“我还当你要孤独终老,既如此,我就不叨扰了。”说完便告辞离去。
他走动起来,身上的甲片相互摩擦,发出规律的喀嚓声,引得江瑞多看了两眼。
岳不惑眼眸幽暗,挡在他眼前,“走远了还看,就这么好看?”
江瑞浑然不觉,点了点头,“他的盔甲好威武霸气。”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岳不惑眼眸更加危险,逼近一步,“威武不一定,重倒是挺重的,这个天气穿个把时辰里衫就能汗透,干了湿,湿了又干,脱下来能在地上立住。”
好像闻到味道了,江瑞撇嘴皱眉,连连后退。
岳不惑挑眉,坐回桌前抬起茶盏,漫不经心道:“武人粗莽,累了一天倒头就睡,那味道......和老鼠淹死在酸菜缸的气味差不多。”
江瑞差点吐出来,捂嘴瞪他一眼,“我还没吃饭呢,做什么说这样恶心的话。”
“你又不与他同食,我日日沐浴更衣,气息洁净,不信你闻闻?”
江瑞犹豫稍许,慢腾腾靠近轻嗅两下,淡淡的皂荚清香,冲淡了心里的恶心感。
岳不惑垂眸喝茶,借茶盏掩去嘴角笑意。
好菜一道道上桌,色香味俱全,尤其一道烧椒鹿茸菌,鲜美醇厚,香气独特,葱香小排也很合胃口,肉质鲜嫩,葱香浓郁。
最近身体虚耗,吃得又清淡,江瑞大吃特吃,决心要补回来。
岳不惑为他布菜盛汤,关心道:“很饿吗?”
江瑞摇头,朝他告状,“我长了热疮,嬷嬷天天喂我野菜汤。”
他光洁的额头上还有淡淡红痕未消,耷着眉眼,显得尤为委屈。
岳不惑既可怜他又有两分好笑,安慰道:“晚饭我在香满居定了牛肉汤锅,给你解馋。”
江瑞闻言十分满意,他最喜牛肉,但古代不能随意宰杀耕牛,他在春水村很少吃到。
饱足后,江瑞困得直达呵欠,坐了几小时船,多少有些疲累。
吃完中饭要午歇,醒来要喝茶吃点心,岳不惑知晓他的习惯,将人引到榻上小憩。
两柱香后江瑞醒来,身体轻快不少。
岳不惑让人送来清茶和点心,他随意吃了两口,味道不错。
两人相携下楼,刘嬷嬷见江瑞面颊红润,还不时舔嘴,就知他被伺候得舒心。
坐上轿舆,由牙子引路去看宅子,一路上所见所闻皆新奇有趣,像在清明上河图中游走。
第一处宅子紧凑精致,就是院子偏小,而且周围都是人家,不算清净。
看出他不喜欢,岳不惑叫停还在夸夸其谈的牙人,直接去下一处。
第二处宅子较偏,门前是宽阔街道,再往外是茵茵堤岸和烟波浩渺的翻金河,景色优美。
宅内开阔,建筑中正大气,还引来活水造景,处处生机盎然,绿树成荫。
江瑞被一株几十米高的木棉树吸引了注意,跳起来去摘花。
“郎君不可。”刘嬷嬷忙过来拉住他,在男子面前还是不要过于跳脱,免得惹人不喜。
以前哥儿身体病弱,江家从上到下纵容居多,从不要求他学规矩,现在要嫁人了,许多事都懵懵懂懂。
刘嬷嬷心里着急,忧愁他日后受磋磨,想着要抽时间教导一番,起码面上要谦顺守礼。
岳不惑撇下牙人,走过来问:“喜欢花?”
江瑞点头,木棉花虽已到末期,仍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