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哥哥给张蓬换来工作机会,墨白震惊于他的不要脸,也敬佩他为了侄子这么豁得出去,很快给了他答复:“通知你侄子,明天自己去公司报道。”
张衍笑道:“那我先谢过白先生了。”
“白先生?”墨白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称呼不满意:“谁让你这么叫的?”
刚见面时张衍叫他“墨总”,这是墨白最习惯的称呼,但白先生和白老师于他而言意义不同,从别人嘴里说出,听来总觉刺耳。
张衍道:“张蓬提起你时就这么叫啊。”
“张蓬?”
墨白回忆一下,似乎在医院时张蓬的确跟随林乐乐这么叫他,那时候他只顾着赶他走,每次见了面都横眉立目,倒是忽略了他这个越界的称呼。
看来以后进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改口叫墨总。
墨白不再多问,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该走了。”
“那么着急干什么,”张衍回头看一眼,见那两个孩子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嘴角跟着扬起:“他们玩儿的那么好,你好意思打断吗?”
墨白道:“玩得好才要走,再不叫回来,你侄子要把我家偷了。”
张衍:“我劝你不要,他俩现在最开心,正是最难舍难分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把林乐乐叫走,他会一直对这份美好念念不忘,下次还会想和张蓬接触,重复这一刻的感觉,倒不如由他们去。”
墨白:“你懂得挺多啊。”
张衍:“蓬蓬说的,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
墨白:“我不信一个精神病的话。”
张衍:“那你相信老祖宗吗,兴尽而归和意犹未尽,你觉得哪个更让你想下次继续?”
这次墨白仔细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儿好了。”
倒不是张衍的话多有道理,而是在他这个角刚好能仔细欣赏林乐乐笨手笨脚学骑马的样子,压浪不会,起坐不灵,颠得脸上肉都一下下颤,他有种孩子在草地上放风,大人在旁边聊天的惬意,当然,如果没有张家这碍眼的叔侄俩就更好了。
下次他一定要单独带林乐乐去骑马,就他们两个,必要的时候马都可以消失。
他眼神太直白,直白到哪怕一个字不说,张衍都能看出他对林乐乐的感情特殊,绝非老板和员工那么简单,加上张蓬曾说起过在医院时以为林乐乐和墨白是夫妻关系,张衍早就意识到墨白是张蓬最大的威胁,沉吟一下,毫不留情点破:“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林乐乐了。”
说完停顿下来,等待墨白反驳,谁知墨白竟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
还来不及想墨白为什么那么好说话,张衍又听见他说:“但精神病更不适合乐乐。”
抑郁症不是精神病,墨白耳边隐隐想起这句话,不知是谁重复过许多次,想必张衍也要这么说,可他也同意墨白的话:“如果我是林乐乐,也不会选张蓬,但没办法,谁让我是张蓬的叔叔呢。”
“所以我要帮蓬蓬,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让蓬蓬达成心愿,”张衍话锋一转:“我奇怪的是,你是以什么立场管林乐乐,你们既不是亲人,也没有建立恋爱关系,根据我打听到的一点信息,他只是你的保姆而已。”
墨白:“保姆怎么了?你看不起保姆吗?”
张衍:“当然不是,只是一点好奇,一个保姆值得你这样?”
墨白:“怎么不值得,你爸不是还跟保姆生过孩子吗?你那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国外?”
张衍:“……”
墨白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问啊,怎么不问了?不是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也算把战火挑明了,张衍很快恢复之前的冷静,问就问:“你那刚离婚的前夫比你小不少吧?我记得你结婚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怪不得你在圈子里谁都看不上,原来是喜欢找个年纪小的自己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年纪小的,口味还真是专一。”
“那你呢?”墨白又问:“带孩子应该也不影响你结婚吧?四十多岁的人了,我都快换第二个了,你第一个还没着落,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