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况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吗?
他自称仙女教母,让自己许愿,说能实现任何愿望,于是自己说想要“改变”。
说实话,白昼自己都不确定想要“改变”什么。
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吗?
应付着周围或真诚或虚伪的关心,白昼机械地维持着微笑,眼神却忍不住再次飘向门口——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 …… ……
出了教室,两个人一并走在走廊上,丁鹏程背着篮球,边走路边虚空练着投篮,惹来些看傻子似的白眼。
牧后则低着头思考,浑不在意。
他在回忆白昼离开时的眼神。
“八卦小王子?”他突然出声道。
丁鹏程的耳朵欢快地一立,放下乱动的手脚,“叫我干嘛?”
“你不是没处讲你的八卦么,”牧后问道,“要不然,你跟我讲讲,昨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没问题啊,”丁鹏程清清嗓子,走到牧后身旁,“昨天……”
【“您会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白昼站在大厅中央,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知道这句话的危险之处。
在假设中把一个公爵拉到与自己相同的境遇,无异于明晃晃的羞辱。
这简直是自杀。不,比自杀更愚蠢。
在这个国度,贵族的尊严比平民的性命贵重得多。法庭?审判?那些都是给体面人准备的遮羞布。像他这样的孤儿,死了连墓碑都不会有。
没人会为他说话,没人会替他伸冤,更没人会为他落泪。
周围的人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恐惧,也有幸灾乐祸。
“你不怕死?”
裴先生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白昼抬起头,与裴先生的目光对视。
“怕。”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但比起活着,我常常觉得死了更轻松。每当这么想时就没那么怕了。”
裴先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白昼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枪,走到白昼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白昼,落在了站在一旁的裴拯身上。
“我不会杀他。”
裴先生对裴拯说,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遭一片哗然。
白昼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裴先生的决定绝不会是出于仁慈。
“他会成为你的磨刀石。”
裴先生直视着裴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我做了一点小小的润色,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丁鹏程总结道。
牧后眯起眼睛,露出些细微的满意神色。
起因、发展、结果。
整个事件的发展跟小说中几乎完全一致,看来自己对剧情的把控还算精准。
接下来,就是验证一下自己有没有暴露。
牧后侧身躲过一批着急赶往下一节课的学生,问丁鹏程,“对了,听说昨晚舞会出价最高的人,足足出了八百万,他邀请了谁啊?”
“哦,你说危栋之啊,这家伙确实有钱。他想邀请靡怀烟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丁鹏程回忆着昨晚, “好像最后随便邀请了旁边的侍应生吧。”
牧后点头。跟他的设想差不多。
大多数人都清楚这八百万是冲着靡怀烟去的,大家关注的重点会是这两个人,就算有人提到他也只是“旁边的侍应生”/“某个幸运的侍应生”。
好极了。情节严谨,自己没有暴露,明线和暗线的两个伏笔也已经埋好。
接下来裴拯线的重要情节……牧后低头沉思,就是【亡命鸳鸯】和与之相配的几个前置小剧情了。
这段剧情相对复杂,涉及到的人物较多,还需要提前接触f2和几个新角色,有好多细节需要提前打点。
当然现在还欠缺对一个项目来说最重要的元素——资金。
这几天多让主角跟靡怀烟接触接触吧,这样才有新鲜的一手消息卖给危老板。
牧后在脑海中简单规划出接下来的行程。
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多看路啊,注意安全。”
牧后抬头一看,是抱着摞文件的班主任。
他收起手机,点头,“好的老师。”
班主任认出是自己班的学生,仔细端详了一阵,“你叫牧后是吧?”他很是赞许地看了牧后一眼,拍了下牧后的肩膀,“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牧后楞了。
让班主任觉得不错的东西,不会是……
牧后头一次生出不太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