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暗中找了信得过的太医,拐着弯的给赵赢看病整治。
可每次还没有近身,就被他冷冷的一句“我没病”给吓退。
最后还是在赵赢的饮食中偷偷下了迷药,太医才有机会给他整治。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病。
但是从种种行为看,如此小的年纪便嗜杀,骨子里便是一个极其冷血暴掠的人,需要更加花心思教导,免得他误入歧途。
皇后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前半句,嗜杀暴虐。
赵允要是有这样的胞弟,以后便是一个污点,未来的储君怎么能有这样的把柄。
于是,赵赢开始被关在一个小屋子中。
除了照顾他的嬷嬷,还有给他送饭的一个小哑巴宫女,赵赢没有再见到任何人。
直到有一日,皇后正在寝殿内休憩,一声尖叫声惊醒了女人。
照顾赵赢的嬷嬷双手上全是鲜血,嘴里不断呜咽着:“怪物,怪物啊!”
皇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立马封锁了所有下人,独自跑到那间屋子查看。
一个少女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喉咙中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满脸泪痕的看着女人。
皇后看了眼她身上凌乱的衣衫,怒不可遏,上前给了小男孩一个巴掌。
“你才五岁!”
赵赢眨了下眼。
他摸了下脸上的巴掌印,竟然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母后,你终于来看我了。”
随后,他转过头指了下身后的宫女,语气疑惑:“我只是看见她和自己长得不一样,摸了一下而已,她就哭了。”
她是个哑巴,不会回答他的疑问,所以他就自己看了。
他目光淡淡掠过门外的嬷嬷。
不过很不巧,被人看见了啊。
但是母后来看他了,他有一个月没见到母后了。
女人看见他在笑,眼里满是孩子的无辜和茫然。
她惶恐地退后了几步,含糊不清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没有!”
从那以后,赵允搬去了东宫,而赵赢,据说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而亡。
所有知情的人,纷纷被处死。
阴差阳错下,那个嬷嬷暗中四处求饶活了下来。
只被毒哑了嗓子,偷偷出了宫,苟活至今。
也是自那时起,皇后当年生了一对双生子的事情便成了秘辛,被禁止提起。
美其名曰,害怕皇后想起当年的事情心情郁结,勾起伤心的往事。
许韵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全程,注意到其中的一个细节:“那个嬷嬷不是被毒哑了吗?”
的确哑了,可是经过好几日的功夫,滁其亦好歹能让她勉强发出几个音调。
裴熠并不需要她说出完整的事情。
根据内线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推测,他早已猜地八九不离十,只需要将自己疑惑的地方与她核对好便行。
“找了大夫,勉强可以开口吐出几个音调。”
许韵眸中的惊讶难以掩饰:“这样也可以问出来这么多消息吗?”
裴熠不会告诉她自己费了多少心思去查,从淮安回京到现在,他已经花费了数不胜数的人力物力。
他笑了笑,淡淡地嗯了声:“这些不是阿韵该担心的。”
许韵察觉到他话中的意思,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不会固执地去刨根问底。
“那,前世杀害爹娘的,是赵赢吗?”
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些激动,下意识抓着裴熠的衣袖,整洁的衣衫起了一丝褶皱。
裴熠垂眼握住她的手腕,温声安慰着:“是。”
毕竟,他前世将‘赵允’带到滁其亦面前时,那人恶劣的言行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确实不像赵允。
滁其亦身为医者,本身观察能力就细致入微,对病患身体各处特征记忆也要异于常人。
“你梦里的人,右手虎口处可有一颗痣?”
“他的手很干净。”
裴熠了然,那确实就是赵赢了。
因为他亲眼见过那只手。
前世‘赵允’就曾伸出过那只手,笑盈盈地望着他:“你说许韵啊,这只手杀的。一剑穿心,啧,哈哈哈哈!”
那只手上,没有痣。
他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因为他亲自,一片片剜了那只。
许韵颤抖着身子,稍微缓了下神:“那前世真正的赵允呢?”
“不知,或许在大婚前夕死了,或许被囚禁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赵赢从那以后就彻底取代了他。”
“怪不得他会让人挟持我,肯定是我们查到了他的身份,他才不得已想除掉我,来以此警告。”
裴熠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许韵抚上他的手背,莞尔一笑:“我没有怪你。”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去查这些事情。
“那现在赵赢还在东宫?”
裴熠摇了摇头:“若没猜错,前不久新登基的稽胡王,他背后的幕僚便是赵赢。”
若是如此,赵赢前世便取代了赵允,坐上了太子之位。